第110章 双喜镇(十一)断良缘(1 / 2)

无限诡异游戏 笑讽嘲 5136 字 2个月前

第110章 双喜镇(十一)断良缘

齐斯看着尚清北的脸色在某一瞬间变得僵硬,眉毛微挑,不置可否。

他知道这个小孩儿很可能知道些什么,但无意点破,甚至乐得后者发挥杠精特质,多挤怼几句,营造一下“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假象,方便日后甩锅。

尚清北独自凌乱了一会儿,一抬头就看到齐斯松松垮垮地站在一边,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脑海中闪过后者独自和喜儿对话的场面,他几步靠近过去,压低声质问:“你干的?”

“我干什么了?”齐斯反问一句,看着尚清北笑,“倒是你,小清,忽然有这么大的反应,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竟然轻描淡写几句话就转移了矛盾……尚清北气结。

再看青年无辜的神情,和目光中暗带的威胁意味,他立刻意识到,只要他敢应下,对方就能将他放到众矢之的。

“没事。”尚清北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抿了唇不再出声。

看着青年“孺子可教”的眼神,他忽然生出一个离谱的猜测,“齐文”是不是已经知道世界观了,也看出他隐瞒线索的事了,只是故意装作不知道?

这个想法太过不切实际了,刚出现几秒便被尚清北自己打消。

团队副本,求生才是首要任务,自己藏线索还有道理可说,默许他人藏线索是什么鬼?

两个庄稼汉模样的男人和玩家打了个照面充当迎接,又说了几句“放开了吃”“玩得开心”之类的客套话,便各自隐入人群。

他们透着小地方的人特有的腼腆,双手无所适从地上下晃动着,放哪儿也不是。直到背离玩家走远好一段路,才放松下来,将手服帖地垂到身子两边。

他们的先行离去不像是敷衍,倒更像是躲闪,生怕被玩家拉住问话似的,仿若阴沟里的栖居者一朝被手电筒照到,除了再寻找下一处阴沟外别无他法。

“我们分散开来,每人负责一部分区域的探索,等筵席结束再汇总线索。”齐斯草草做出了安排,不等几名玩家出言表示同意,便瞅准了一片人少的地方,快步走了过去。

感受到周围人类密度的减少,他长长喘了口气,感觉自己终于能够自由地呼吸了。

又要装出一副笑脸,又要领头拿主意——他是一刻也不想和那些活人多待了。

喜宴笼统地分为三个部分。

最边缘的是露天厨房,十来个穿花衣、戴发套的中年妇女在灶台旁站了一串,粗壮的手臂抡着锅铲,不停歇地翻炒各色肉菜。

烟气冲天,更有红黄色的火光溅进油锅里,燎得老高。倘不是先入为主地知道双喜镇是个鬼镇,恐怕还会觉得这里烟火气盎然。

再靠里一点的便是盛满肉菜的木桌,男人们拿着酒碗,有的围坐在桌边,有的站着,高谈阔论声混杂在一起,听不分明,却热闹得很。

最核心的一簇大抵是和新人关系近的亲朋好友所坐的位置,有男有女,人人都穿着喜庆的红衣服,围着密不透风的一圈,远远望去是一片红云,看不清里头的状貌。

考虑到喜儿是孤女,这些大抵都是“新郎”的亲人。齐斯不由好奇起之前尚清北问的问题——“新郎在哪里?”

镇民们已经吃了好一会儿了,桌上零落着啃得碎碎渣渣的骨头,仅有的几盘素菜也都只剩些汤水,齐斯一点儿也不想凑过去吃陌生人的口水。

他转头看见灶台上摆了一溜新做好的菜式,索性大喇喇地走过去,一点儿也不客气地端了一盘竹笋烧牛肉,拿了筷子和碗便蹲到墙角,安安静静地吃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月份还早,盘里的竹笋很嫩,好像能咬出水,牛肉也烧得很酥,并不塞牙缝。

齐斯吃得颇为满意,考虑到短时间内喜宴不会结束,线索不会逃走,他果断决定先把乱七八糟的事放一边,将早饭连着午饭一起解决再说。

——先吃饭,再以吃饱喝足了想感谢主家为由,混进穿红挂彩的新郎亲戚中,完美!

……

另一头,刘丙丁同样端了碗,拿了筷子,不过不像齐斯这样划水。他一口饭没吃,只是摆了个串桌子的样子,在人群间穿来穿去。

第一天的时候,裤袋里凭空多出个智能手机的线索,他有苦说不出。

他确确实实没有及时将线索公开,也是实实在在没留意到身上多了东西。就因为这件事有了疑点,他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玩家们都是聪明人,自然不可能就因为一个可以解释的小细节认定他是屠杀流玩家;但一旦出了事,需要有人顶包或是趟雷,他很可能会被以此为由推出去。

刘丙丁说是在片场摸爬滚打多年,混成了人精,却也受那套人情往来的规则拘束。

思维被局限在一个小圈子内,没有外人的点拨很难突破,他自然不会将齐斯那套“把所有人全杀了”的行事风格当做首选。

一时想不到洗脱疑点的方法,他能做的只有自认倒霉,再尽量积极收集更多的线索,形成优势也好,自证清白也罢,至少别让自己太被动。

刘丙丁用目光搜寻人群,很快锁定一个游离在外、看上去不太合群的男人,凑上去套近乎道:“欸,大兄弟,你这身行头不错啊,在镇上该是比较混的开的那种吧?”

男人被他的搭讪惊了一跳,愣了一会儿,讷讷道:“没有,俺连工作都没找到,也就回到镇上,给徐婆婆打打下手。”

“我看你们镇上的人都挺尊敬徐嫂的,给她打下手不容易吧?”刘丙丁捧了男人一句,没等他回答,便接着问,“兄弟你平日里都干些什么啊?徐嫂她看着就挺了不起的,干啥应该都挺吃得开。”

男人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讪笑道:“俺就跟着徐嫂,给人做做媒,远近的人找媳妇都来俺们这里找,好多姑娘都是从俺们这里嫁出去的。”

做媒还要男人打下手?刘丙丁直觉有些奇怪,正要再问,却有一个生得五大三粗的老头从后面靠了过来,给了男人的脑袋一巴掌,低声呵斥:“狗儿,和贵客瞎说什么呢?”

又数落了叫做“狗儿”的男人几句,老头看向刘丙丁,露出和徐嫂如出一辙的笑容:“别听他瞎说,咱镇上没他说得那么夸张。是徐嫂她信誉好,名声响,大家都信她,也愿意找她介绍。”

刘丙丁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原来徐嫂是媒婆,难怪打扮得花里胡哨,说话又捏腔拿调。

——从头到尾都符合普通人对这一职业的刻板印象,算是诡异游戏为数不多的好心,没在身份上设置认知障碍。

“老伯,新郎官人在哪儿啊?我们受了你们的招待,入乡随俗,按理是不是得去说几句贺词啊?”刘丙丁看着老头,用请教的态度问道。

他高大的身躯微微躬下,看上去格外虚心谦恭;更是很好地用后一个问题掩盖了前一问的本意,乍听挑不出错处。

老头不疑有他,回身一指鲜红一片的人海,道:“就在那儿坐着呢,胸前别红花的就是。不过道贺什么的没那么多讲究,咱镇上的人都有好多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