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雕刻的花纹, 还有挂在轿子上的装饰物,都显示着这是一辆堪比亲王规格的马车,拿着圣旨的宦官是昭明帝的贴身太监,马车后带着有几十个打扮庄重的侍从,闻言全都朝着前方缓缓朝着江晚所在的马车拜下。
平陵王, 广陵公主两人早已经从马车上下来圣旨即代表了昭明帝本人, 他们自然要出来听候他宣布旨意, 其他人也全都跪了下来,唯独属于江晚那个马车毫无动静,听到宦官话, 车帘后也并无动静。
宦官神色不变, 再次道, “奴才奉命恭请青鸾君入宫, 陛下还为仙上在宫中准备了宫宴, 只求可见仙上一面。”
身为昭明帝身边的大太监,他何时对人这么低声下气过就是对丞相等人, 也不会如此, 他本身就代表着昭明帝。
可谁让此人是青鸾君呢
和东君, 蓬莱君齐名的青鸾君。真正的绝世强者, 就是里面没有动静,他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满,腰弯的更低了一些, 眼睛盯着脚下的石板,正欲在说一次, 帘子内终于有了动静,江晚从马车内下来,“带路。”
宦官终于露出了一丝真切的笑,“您请”
平陵王看她下车,恭敬的行礼,“老师,我在府中等你回来。”
宦官想请江晚坐上马车,可谁知江晚道,“走着吧。”
她都这么说了,宦官自然不会反驳她,恭敬的跟在她身后,一路朝着宫门走去,走着走着他额头上不由的冒出了些许冷汗,江晚走的看着并不快,可是他疾行才跟得上,其他人更是跟的不敢跑神。
有人不由抬头偷偷的看了江晚的背影一眼,依旧是那般的从容,仿佛闲庭信步,悠闲潇洒,和他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由低头感叹一声,这真的是仙上,和他们不同。
江晚一路走到了昭明帝的寝宫,这位在位四年的皇帝现在还缠绵病榻中,还不能起身,寝宫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昭明帝穿着龙袍,形销骨立的坐在那,听到声音抬眼看来,只是他已经病入膏肓,看什么东西都觉得朦胧,看不清江晚的模样,只看到一道蓝白的身影由远及近,随后就听到一声冷淡的问候,
“见过陛下。”
别说跪下,江晚弯腰都没有,只是行了一个道家礼节。
在行完礼后,江晚的眼神只在这位皇帝陛下身上略为流连了下,随后就看向了他床边站着的人,他穿着的衣服显然并非宫制,而是月白的长袍,长相更是百里挑一的,丰神俊朗。
注意到她的视线,抬头脸来对着她微微一笑。
昭明帝急切的道,“青鸾君不必如此多礼。”
这态度不像敌视。
“听闻青鸾君随平陵王一同来京城,朕早已经让人为仙上收拾了宫室,平陵王府几年未住人,修葺还需要时间,若是青鸾君要留在京城,不若就住在宫中罢。”
这非但不敌视,还是要礼遇她的意思。
江晚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昭明帝能成功登上帝位,就算是有几分侥幸,可绝对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她现在和魏公子,东问黎齐名,若非不得已,他未必想和她为敌,比起先一步的把她推到平陵王那边,他最开始不可能就对她展露敌意。
如果她拒绝,说不定就要见识到这位君王的另一面了。
江晚只思索了不到一秒,就应了下来,“那就却之不恭了。”
听到她的回答,昭明帝立刻露出了一个笑脸,正想说什么,却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平息后道,“朕久闻青鸾君大名,今日一见,仙上名不虚传,朕本想与仙上再论道一番,可朕的身体却不容许,如此只能请仙上先去凤凰台休息了。”
说完对旁边那个男子道,“吴卿,你也是仙门中人,你就代朕去送青鸾君,你们二人必有许多共同的话题。”
吴卿道,“那臣就领命了。”
江晚迅速名表了他的身份,广陵王说过的阵法师。
吴卿对着江晚微微一笑,“青鸾君请。”让她先行出去,自己跟在她身后,仿佛闲谈一样道,“我以为只有我这样的人才会愿意以臣下的身份行走皇宫,像青鸾君这样的人物应该不屑于此才是。”
“没有想到,青鸾君真的会同意暂居凤凰台,让我这样的小人物也能像现在这样可以和青鸾君同行,我真的十分荣幸。”
他话中可听不出一丝荣幸之意,甚至隐隐带着讥讽之意,那张光风霁月的脸上也仿佛带上了几分刻薄,“我还听闻青鸾君收了平陵王为学生,仙上真有闲情逸致。”
他说完后,就见目不斜视,径直朝前走的江晚侧头看了他一眼,眼底看不出过多的情绪,却让他不由的一滞,只听她道,“阁下不是带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