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命苦的孩子。”马老师这才缓缓开口,“他陷入仇恨中不可自拔,是我劝解了他,让他不要踏上罪恶的道路。人一旦做错事,就没有办法回头了。手上只要沾了鲜血,就没有办法洗干净。他还年轻,还有大好前程,不应该为了这么一些人彻底把自己毁了。”
容黎道:“所以你帮他完成心愿?”
“不,这和他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马老师连忙否认,他已经越来越虚弱,可是说这话的时候,依然铿锵有力,生怕大家误会了什么。
“他是个好孩子,跟这件事没有关系。”
于娜娜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问道:“你怎么忍心?”
昨天马老师自己说过,他在村民里是比较有声望的,这也说明他与陈家屯的人相处的不错。而且他的妻子就是本地人,算起来他们都是亲戚。
村子里有白事,都是请他去主持,可讽刺的是,他就是那个害死他们的那一个人。
这样的人生活在自己身边,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谁也不知道哪一天是不是被对方觉得是垃圾,然后就给一起‘清除’了,没有任何预兆和警示,就死于非命。
口里说的是为了正义,为了这片土地的安宁与和谐,手上做的却是最为残酷的事。
若是真的彻头彻尾的残酷还罢了,可以视为异类和变态,可他又心存慈悲,做这样的事不是为了杀戮的快感,只是为了让这片土地重新开始,为了彻底毁掉所谓早已经腐朽的根基。
这样的疯狂,令人尤为恐惧。
“想要成就大道,就需要一定的牺牲,从古至今都是如此。这是一场洗牌,我愿意做那个献祭者。”
容黎看了一眼四周:“你的妻子呢?”
马老师的脸上闪过一抹异色,随即又平静了下来:“她已经在那边等我了。”
容黎想到什么:“那你的孩子呢?这么大的咒术,你们不是玄学中人,仅靠你们两个寿命不长的人,根本无法实施!”
马老师没说话,齐彦成眉头紧皱,他连忙拨了一个电话,让人去调查。
“不用问了,他们也在那边等我了。”
“什么!?”于娜娜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你这是干什么啊!你神经病啊!”
“他们是我的孩子,会理解我的做法。”
马老师不仅觉得这有什么错,甚至觉得是一件非常崇高的事业。能为这个事业奉献身躯,没有什么值得伤心的,而是应该觉得高兴才是。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人都有一死,想要没有白来这世间一遭,必须要在生钱有所为。
他和他的孩子都实现了,即便早早离世也没有什么遗憾。
马老师眼神的平淡,却让三人看到了疯狂。
容黎和齐彦成对视一眼,表情都非常凝重,这件事怕是没有这么简单了。
如此疯狂,很像一些邪教的风格。
他们为了一些所谓的美好崇高的目的,焚烧自己甚至自己的父母孩子和伴侣。那种癫狂已经不是常人可以理解,已经彻彻底底的被洗脑。
如此一来,这个事件就不是单纯的一个疯狂的人做了一件疯狂的事。背后还会牵扯更多的厉害关系,比如那棵松树,对方的图谋肯定更大。
齐彦成:“你是怎么做到的,是谁教了你这些!”
“是公理,天道遗忘了这个角落,我在提醒它。”
容黎瞳孔微缩:“教你咒术的人,是不是和收走阵眼树有关?”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公理丧存!你们告诉陈家屯的人,这一切没有结束。勿以恶小而为之,他们做恶的那一天,就是他们的死期!因为公理永存!”
马老师猛的咳嗽着,口里的黑血已经遏制不住,齐彦成连忙上去在他嘴里塞了一道符。
“没用了,我要走了。虽然没能彻底清洁,不过我想这么多条人命,也应该让他们清醒。如果还不能让这些人有所改变,他们下次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说完马老师嘴角带着微笑瘫软下去,倒在了地上。
齐彦成把手指放在他脖子的大动脉上,随即摇了摇头。
而最为诡异的事发生了,马老师的身上就散发出一股腐臭味,尸体瞬间干枯,还布满了恶心的蛆虫。
前后不过几瞬,令人咋舌。
容黎皱紧眉头,死气这么重的人,她昨天却完全看不出异样。
于娜娜捂着嘴连忙跑出门,差点被这个诡异的景象吓死。容黎和齐彦成也走出屋子,两人的表情都十分的凝重。
“到底是什么人在兴风作浪?”
容黎想到了之前的灵异群,明显有一群有组织的人在各地搞破坏。之前在特殊处听了一些,不过只是知道这些邪教和国外势力有关,具体是什么情况,却并不得知。
她出山也不过半年时间,遇到了这么多灵异事件都与一些神秘组织有关,却一直无法探得这个组织一角,令她心底很不痛快。
“背后的人会不会和我哥哥现在追踪的那波人有关?”于娜娜问道,她哥哥这段时间也明显忙碌很多,隐约知道有一股势力越来越猖獗,所以才导致各地灵异事件的飙升。
现在国内看着很和平,实际上一直暗潮汹涌,只是由很多默默在背后奉献的人,保得国家的平安。特殊处也属于隐藏在后方守护这个国家的英雄,这些年利用灵异事件破坏国家稳定、人民生命的事件一直不少,现在更是越演越烈,让特殊处的人,恨不得人人都能变成好几个。
像这起案件已经是非常严重的,只派两个人,在规矩上是不允许的。可实在没法子,只能如此。也得亏虽然事件严重,可施展邪术的人并不凶残,否则必是一场恶斗。
“现在还没有查清这起案件到底和哪一方势力有关,国内局势一直没有平静过,不管是哪一方面都是如此。目前有一股势力来势汹汹,我们已经折了不少精英进去。”齐彦成表情沉了下去,眼眸里透着愤恨和忧伤,他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侧身到一边狠狠吸了好几口才平静下来。
“这里不是说好的地方,我们先把这里处理了,回到特殊处,我再跟你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