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闻歆曾经去过南市,那时曲外公想知道邹纳及她丈夫的下落,便在机场询问过闻歆,难道是因为这个?可是曲外公是在两校论坛结束的三个月后才去世的……
顾纤思索了好半晌都没有得出结论,她将内心的疑惑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谢颂忍不住道:“我去找人查查闻歆的出行记录,京城距离南市很远,大学还在行课,她为了节省时间,肯定会选择飞机。”
闻家的背景虽然深厚,但对小辈的约束也很严格,不允许他们在外面败坏家族的名声,即使闻歆很受长辈疼爱,依旧不能例外。
她不能搭乘私人飞机,所有的行程都会被航空公司记录下来,谢颂没费多少力气,就查到了资料。
青年将文件袋递到顾纤面前,少女指尖都在发颤,取出里面的a4纸,待看清了上面的内容后,面色霎时间变得铁青。
三月初举行了两校论坛,六月中旬,闻歆单独去了一趟南市,当天往返,完全不像是旅游。
顾纤眼眶微微泛红,额角也迸起青筋,因力气用得过大,纸页早就皱成一团了。
见状,谢颂无比心疼,他掰开少女紧握的拳头,拇指揉捏着印痕,沉声发问:“闻歆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纤唇角勾起一丝讽笑,缓缓开口:“多年以前,有两个孩子抱错了,一个是乡镇教师的女儿,一个是京城闻家的小姐,那名乡镇教师是外公资助过的学生,曾经将事情的始末写信寄给了他老人家。”
先前顾纤虽然看过曲外公的会议记录,因为没有切实的证据,也不打算多管闲事,否则招惹了闻家,闻召夹在中间,怕是有些难做,但若是闻歆与曲外公的死有关,她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c大的那座老楼是建国前修建的,由于已经荒废的缘故,并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再加上外公本就有心脏病,我们一直觉得,他去世只是一场令人惋惜的意外,如今看来,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谢颂抹去了少女眼角的泪痕,低声保证:“无论纤纤准备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就算闻歆去过南市,也不能当作证据,我想去查一查这件事。”说这话时,顾纤的眼神从愤怒逐渐化为平静,她深深吸气,继续道:“我还想在研究所多呆一段时间,正好多培育一些丹参,也能让更多的人使用新药。”
谢颂自然不会拒绝。
翌日上午,他亲自开车将顾纤送到了研究所楼下,闻歆站在走廊的窗前,看到少女年轻艳丽的面庞,胸臆间翻涌着滔天的怒意,就连呼吸都有些不畅了。
好在闻歆脑海中还保有一丝理智,意识到这里是研究所,而非闻家,她暗暗咬牙,直接走上三楼,刚一进到张显钧的办公室,就被一沓厚厚的资料打在胳膊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温和的面具险些维持不住。
“你还有脸过来?!”
中年男人站起身,两手撑在书桌前,肥硕苍老的面庞涨成了紫红色,看起来就跟恶鬼那般扭曲。
也不怪张显钧露出这幅模样,为了将闻召死死踩在脚下,这段时间,张显钧以及他的团队都在研究丹参酮x,偏偏用尽了所有的方法,依旧无法检测出这种成分的存在,而闻召早就进行到了下一阶段,跟其他专业的教授研制出来的新药都已经通过临床试验了。
要不是闻歆拿着监控视频出现在他面前,自己也不会被巨大的诱惑蒙了心智,搁置了手头上其他的工作,将全副精力都投注在丹参酮x上面,平白浪费了时间,却什么都没有得到,让不少人都看了笑话。
“张老师,就算实验没有成功,您也不能将错处全都归咎在我身上,咱们将叔叔的实验过程反反复复看了数次,都没有找到任何问题,肯定是有哪些细节被忽略了。”
闻歆不断为自己辩解。
“仪器、药品、方法全都一样,有什么细节不同?”张显钧咆哮着质问。
女人紧紧皱眉,揉按着酸胀的胳膊,突然她好似想起了什么,双眼瞪得滚圆,喃喃道:
“您说的没错,仪器、药品、方法都是一样的,但原料呢?为了提取丹参酮x,年教授和叔叔特地承包了一片试验田,里面种满了丹参,他请来的助理一直在照顾那些中药,是不是原材料的不同,才导致了截然相反的实验结果?”
听到这话,张显钧的情绪慢慢平复了许多,他弯着腰,将散落于地上的资料捡回来,好半晌才道:“咱们去试验田收集一些样本,说不定会发现惊喜。”
说完,两人就直接下楼,开车往京郊的方向赶去,刚到达试验田门口,还没等进去呢,就被保镖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