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烂人,长宁就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将他踹到,对举着板子的马山,马岗两兄弟道:“给我狠狠的打上十板子再说。”
包忠被踹的唉唉叫,嘴里却是还抖着胆子叫唤:“反了天了,我是你家奶奶的奶公,你们竟敢打我”
长宁轻蔑的一笑。先前,看在奶奶的面子上,这奴才的面子自己已经给过了。可现在嘛,奶奶明显不将他放在眼里,那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重重的板子落在了身上,包忠这才知道锅儿是铁打的。再不敢嘴硬了,赶紧不要脸的告饶。长宁哪管他这些,到底狠狠的敲了他十来板子,方才拖着人往里走。
屋里,苏月恒见于嬷嬷平静了不少,方问道:“嬷嬷,你今儿个来,是找我做什么呢?”
苏月恒方才已经在长宁那里知道了于嬷嬷他们今天来的目的。现在包忠已经被拖出去了,苏月恒看着于嬷嬷,不无期待的看着她,希望她不要让自己失望。
自己给的这个机会,希望她能把握住。苏月恒不是圣母,如果于嬷嬷拎不清的话,苏月恒是打定主意不管她这烂摊子的。
听了苏月恒的话,于嬷嬷迟疑了下,看了眼沈珏。沈珏没有要走的意思。
苏月恒正在想,要不要请他出去的。于嬷嬷已然泪雨滂沱的开口了:“小姐,今儿个对不住了,本来我也是不想来的,都是包忠那杀千刀的逼我来的。”
说到这里,于嬷嬷嚎啕道:“小姐,你可要为我做主哇。你将包忠那杀千刀的赶走吧,我是再不想见他的了。”
一听这开口,苏月恒松了一大口气,看来,这个奶嬷嬷不糊涂,也不算太过软弱。
只听她哭诉道:“先时太太还在时,他还人模狗样的。自从太太走了后,这杀千刀的就变了一副嘴脸。尤其是过后,我们一家被赶到庄子上后,他就跟刘寡妇那贱人明目张胆的搭在一起,还将她们娘几个接到家里住。这时我才知道,他们两个贱人的女儿都好大了。”
“自从刘翠花他们进门后,就根本没有我娘儿俩落脚的地儿。那杀千刀的,更是见天每日的打骂我们娘儿俩,可怜栓儿被他打的身上没有几块好皮肉。”
苏月恒很是同情,也很是愤怒包忠的无耻。但是,现在不光是生气的时候,苏月恒还是要搞清楚这事情的原委。
果然,经过苏月恒不着痕迹的引问,于嬷嬷的答话跟长宁方才说的相差不多。原来,这刘翠花还真是白氏的人。刘翠花当年虽然是个寡妇,但长的也不差的,想要她的奴才汉子还不少。之所以会搭上包忠这个其貌不扬的有妇之夫,那是带了任务去的。
果然,包忠被她迷的五迷三道,真是要什么给什么。说到这里,于嬷嬷颇是愧疚的对着苏月恒抹眼泪:“我对不起太太,太太当年将那三个铺子交到我们手里。这杀千刀竟然将这些个全部掏给了白氏。”
深觉有负所托的于嬷嬷痛心疾首的捶打着自己:“小姐啊,我真是有愧啊。真是无脸见你。”
于嬷嬷一脸愧疚真心实意,说到这个,真是觉得无脸见人,抖着腿起身了:“小姐,我也无脸请你做主了。先前为着栓子撑着苦挨日子,现在小姐来了,我也不用再撑着了。”
于嬷嬷一脸坚毅的就要往走,苏月恒仿似知道她想干嘛。赶紧让人拉住她,看着这个受尽磨难的妇人,苏月恒也是恻隐不已。
苏月恒看着一脸泪水的于嬷嬷道:“既然你知道我来了,就不用苦日子了。那就好好的过下去,你放心,这主我给你做了。你好好的跟着栓子过活就是。”
看看于嬷嬷现在这激动的样子,估计不大好说话的。苏月恒让茶梅带着下去梳洗一下再行进来,为着怕她激动太过做傻事,苏月恒又特意对她道:“嬷嬷先下去洗把脸,说起来,我也好些年都没见过栓子了。呆会子,嬷嬷将栓子带进来让我见见,也好认认人。”
于嬷嬷激动不已的随着茶梅走了出去。长宁也拖着包忠进来了。
苏月恒有心想上去踹他两脚,又担心脏了自己的脚。
苏月恒冷冷的看着包忠问道:“你今天来见我,想好了说什么了?没想好的话,再敲上几板子醒醒神。”
包忠贼眉鼠眼的四下看了看,没有看到自家婆娘在这里。方才那板子可是敲的他刻骨铭心,不敢再嚎,赶紧道:“想好了,想好了,小姐。老奴今日见您,是想请您高抬贵手,饶了孙银,他是我女婿,还请小姐千万看在你嬷嬷的份儿上饶了他。”
“你女婿?我仿似记得于嬷嬷只有一个儿子的。女婿又是哪来的?”苏月恒冷哼道。
一见苏月恒这面目不善的样子,包忠心里发憷,但想着那银子,还是硬着头皮道:“是,是这样的。你嬷嬷贤惠,后来又给我娶了个偏房刘翠花。这个女婿,是她带过来的大闺女儿的夫婿。不是我亲生的,我亲生的栀子,今年才十岁呢,嘿嘿。”
“哦,我竟不知,你竟然有如此慈父心肠。别人家的女儿,你也会掏心掏肺?”苏月恒冷凌凌眼光一横,看着包忠喝道:“说,你为何为替孙银求情?你既然替他求情,想必知道他犯了什么事吧?你仔细说来听听,也好让我分辨分辨,该不该饶的。”
啊,怎么这样?孙银做的事儿那哪能说的。说了那必定是饶不了的啊。
不是说小姐最是善心,对她奶嬷嬷一向是很有感情的?以包忠对自家小姐的了解,今日按说应该会很顺利的呀。可现在这横眉冷对的小姐是怎么回事?包忠人都傻了。
包忠也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就这也还没死心,还认不清形势的想要求情。
这次苏月恒还没说话呢,一个嘶声力竭的声音插了进来:“你这个杀千刀的,竟然还敢歪缠小姐。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于嬷嬷气愤愤的冲了进来。
今日有人撑腰,于嬷嬷真是但气丛生,看到旁边桌上有个鸡毛掸子,抄起来就猛抽了过去。
沈珏微皱了眉,一个眼色过去,长宁立即抄起包忠扔到院子里,对于嬷嬷道:“别惊扰了奶奶,去院子里打去吧。”
于嬷嬷吓了一跳,拿着鸡毛掸子顿在了那里。
院子里的包忠却是在那大骂:“你这贼婆娘,竟敢打我,看老子过后不打死你。”
包忠正骂的起劲,这次还不用沈珏出声让人收拾的,院门外猛然窜进来一个少年,冲着地上的包忠就狠狠的两拳砸过去:“我让你打我娘?我先打死你。 ”
包忠被揍的嚎叫不已,于嬷嬷也醒过神来,看小姐的意思,是真的纵容自己打这杀千刀的。于是,于嬷嬷冲了过去:“栓子,你打不合适,走开,让我来。”
栓子血红了眼,这些年,娘为了护着自己,受了多大的罪,方才听茶梅姐说,小姐会做主。那刚好借这个机会给这个没人伦的家伙一点教训。
栓子跟着娘亲恨恨的揍了几拳包忠,才在马山的拉扯下走开,在旁掠阵,看着自家娘揍人。
院子里这一顿打,苏月恒是看得神情气爽。
看着苏月恒在一旁看得恨恨的,恨不能看着于嬷嬷当场打死那包忠的,沈珏心里摇头莞尔,忍不住出声提醒道:“月恒,还问话么?今儿个也晚了,这包忠不如就让长宁他们来处理好了?
”
苏月恒摇摇头,鼓着嘴道:“不行,此等龌龊之人,还是我来亲手除害的好了。我这奶嬷嬷受了这大的委屈,我总得替她出出气,做做主。”
说完,苏月恒示意魏紫将人都带进来。
不过,看着被人拖到门口浑身脏污的包忠,苏月恒嫌弃不已,摇着手道:“他就不用进来了,将他扔在门外就行了。”
于嬷嬷,栓子,包忠都在,苏月恒觉得可以三堂会审了。
于嬷嬷的家事放在后面再说,还是先审包忠今天逼着于嬷嬷来求情的事儿。
方才敲板子不过是个前菜,现在,苏月恒要知道事情原委,长宁走到包忠身边略施手段,包忠就什么都吐露了出来。
原来,今天他之所以这么积极的要给孙银求情,乃是因为孙银家答应给他一百两银子好处费。
孙银是刘寡妇的大女婿,就是这汤家庄的庄头,也是这次被人闹事的由头。这人最是喜欢作恶,自从被白氏委任了汤家庄的庄头,那真是刮地皮,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庄子上佃农也真是忍无可忍,所以,这次魏士忠的人一怂恿,大家就揭竿而起来闹事了。
苏月恒听得心里恨恨,就这样的人还想要求情?这次不刮掉他几层皮,那真是还对不起他做的恶。
苏月恒却也没被愤怒屏蔽,想想包忠来求情,这事儿必然还有缘故。孙银已然被长宁抄家了,想必长宁也不可能给他留银子的,他家哪来的银子救人?
一个已经成废子的人,怎么还值得人花钱救呢。还这么急,自己一行刚到庄子,这包忠就进门要求情了。这其中的猫腻可不少,估计救人是假,试探居多了。
苏月恒冷厉问包忠道:“说实话,银子谁给你的?是谁让你来求情的?”
沈珏嘴角一勾,月恒很是聪明,没被愤怒蒙蔽,抓住了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