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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皇城, 林渊第一件要处理的麻烦事就是那些被抓起来的文武百官他们都跟着元惠帝想逃,并且为了方便, 大多数只带了自己的儿子, 妻子和女儿都留在外头, 至于她们能不能活下来, 在他们眼里并不重要。

这些人现在被关在偏殿内。

里面有汉人也有蒙古人, 蒙古人还好说, 大多都咬紧牙关,怎么也不开口。

汉人官员则是大半都求着士兵。

“兵爷, 我是汉人, 咱们是同族。”当官的姿态放得低, 以往从不把这些小兵看在眼里,现下却要在小兵手底下讨口饭吃, 他谄媚地说, “我在这元庭当官,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您想啊, 咱们汉人还是得拧成一股绳,我这是卧薪尝胆,您替我跟上头说说话”

小兵差点没笑出声来, 不要脸的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还是少见。

但他当然是不会把这位汉人同族放出去的。

等这人一回去,免不了就要被揍一顿,至于揍完以后是死是活, 那可就说不准了。

林渊如今也没有管这事,全交给了罗本,他只看结果,过程让罗本随意。

人可以杀,但要杀的好看一些。

他自己则是和宋石昭商议大都百姓的事。

大都百姓和其他地方的百姓不同,皇城底下的百姓都小有家资,除了城边上的贫民以外,能在内城的,全是家有藏书,有奴仆伺候的,他们大多都识字,祖上不一定出过当官的,但一定有家学。

这些人有的在往外逃不过大多数都被拦住了。

大都是个很有包容性的地方,忽必烈开了一个好头,他开放商路,对百姓怀柔以图之,降低田税,甚至很多地方没有田税,他的目光并不在百姓的税收上,而是商人身上。

元朝曾经也是个百花齐放的朝代,它有它的前卫和高明之处,否则它短的不到一百年的历史,凭什么被列进唐宋元明清前头还有个金呢。

所以大都里不仅有汉人,蒙古人,还有金发碧眼,或是红发的胡人。

这已经是元惠帝时期了,早不是之前元朝发展的最蓬勃的时期,但元大都依旧可以吸引这么多人来这里。

各地的吃食,不同地域的人,还有不同的建筑风格。

林渊进城的时候都忍不住感叹。

成吉思汗和忽必烈如果泉下有知,他们大约会气得复活,然后把不肖子孙全都打死吧。

祖先开了好头,继任者却没有守住,实在叫人扼腕。

林渊毕竟是现代人,他接受的是大中国的教育,在他眼里少数民族也是同胞。

他不像其他人一样带着对蒙古人的仇恨来看元朝,而是用更加理智的目光去看。

元朝自然有好的地方,怜民惠民,开放商路,百姓不必路引就能迁徙,还有纸笔这个早于时代的货币改革。

但元朝也有坏的地方,准确的说不是坏,而是坏得太早了。

每个朝代到了末期都是如此,贪官污吏,民不聊生,百姓只能自己站出来找一条生路,但元朝的崩坏来得更快。

换的皇帝太多,每个皇帝都有不同的想法,下达不同的命令。

可能还没学会怎么做皇帝就死了。

林渊对宋石昭说“不能放他们走,城边的贫民走了倒无所谓,内城的人走了,京城再想恢复之前的生气,恐怕花五年都难。”

宋石昭一听京城,嘴里念了两次,忽然说“京城这称呼好王者之气乍现”

林渊笑道“你倒只听见这个了。”

宋石昭这才回道“百姓皆逐利,如今想走,不过是怕京城换了主人要拿他们开刀,或是抢夺他们的家财用以享用,侮辱他们的妻子姐妹。”

“只要他们发现您的宽厚仁爱,自然就会留下来。”

“倒不如杀一批官,将往日管束他们的贪官污吏杀了,也叫他们安心。”

这个道理简单,就是告诉百姓“你们以前听元朝皇帝的话,是被这些官逼迫的,所以我不找你们的麻烦,我找这个官的,这些官死了,你们就没事了。”

林渊笑道“先生杀官可真是毫不手软。”

这都让林渊有些震惊了。

毕竟官员是统治阶级,而宋石昭也是统治阶级,虽说效忠的主人不同,但本质是一样的。

所以官员都不爱杀官,也不愿见有人告官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会不会是自己,同僚倒了,那自己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倒想的多了,便会有兔死狐悲之感。

官官相护,有时候也不一定只是因为得到了好处,更多的是自身利益相关。

所以出一个包青天,就足够老百姓传唱那么多年了。

即便关于包青天的事迹很多都是后期添上去的,但百姓的愿望和期许却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怕官,希望头顶上的人可以辖制这些官,不要让官太欺负他们。

但他们自己又不敢反抗,所以只能寄希望于能出一个青天,或是微服私访的皇帝。

宋石昭连忙拱手道“臣不与他们等同。”

这是宋石昭第一次称臣,林渊没有生气,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带着了然的笑意。

“既然如此,这事就交给先生去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