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霜道“既然不敢,又为何这般欺瞒谷主”
怜仙道“怜仙知错,甘愿受罚。”
柳如霜道“你没有什么别的可说的”
怜仙只道“怜仙知错。”
柳如霜道“剥夺你堂主之位,令你在思过崖下禁闭一年,你可有意见”
怜仙道“怜仙遵命。”
说罢,她便要起身去服刑。
柳如霜道“慢着难道不是那个男子诓骗了你”
怜仙道“他并不曾骗怜仙,他根本不知晓此事。”
柳如霜道“难道你真的爱上了他”
怜仙知道谷里的规矩她虽该受罚,但姐妹们也一定不肯放过将她“诱入歧途”的男人。
怜仙犹疑片刻后道“我自己也对此疑惑,常常疑神疑鬼”
她的声音忽然变得轻柔,她的双眼望向窗外,仿佛在那里看到了一个人。
柳如霜不禁问道“为什么”
怜仙道“我也在想为什么,难道我很了解他我又喜欢他什么呢
是他武艺高强,叫人闻风丧胆;还是他尊荣显赫,能一掷千金我只知道我找不到可以替代他的人。
我喜爱他看我的眼睛不管他是一个怎样的男人,是否有着我预料不到的一面他看我的眼神与这世上的男人都不相同。那里面只有清明澄澈的喜悦。而我不要将他同人比较。
我对他的喜欢里面,是否有着爱慕虚荣的成分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所以我抛弃财富,磨砺自己的武艺,我畏惧我对他的喜爱,怕它并不够真诚。
以前我自负美貌,轻贱男人,现在却害怕成为自己,因为从前的我并未能赢得他的芳心。我揣摩他喜欢甚么样的人,小心翼翼地修饰我的灵魂,唯恐出什么差错,叫我离他更远了。”
柳如霜冷瞪着她道“可是他并不喜欢你。”
怜仙道“正因为他不喜欢我,在无数个梦见他的夜晚之中,我愈发地明白,我是真心喜欢他的。”
柳如霜气道“我看你是得了癔症”
怜仙道“如果我的爱是虚幻的,我的人生也会变成一场幻梦。”
柳如霜脸已似寒霜“决不能爱上任何一个男人。一入合欢谷,便终身不嫁。谁若违背此誓,便要被逐出谷去。你这是在承认,你违背了入谷誓言,并且执迷不悟了”
“”
怜仙并不做声。
严肃的气氛使红衣少女受惊,她钻入独孤棠的怀抱,双手揽紧了她的玉颈。独孤棠摸了摸少女的脑袋,只说了三个字
“值得吗”
怜仙道“奴不知。”
独孤棠道“不如赌一把”
她忽而在桌上转动铜钱,又忽而用手指摁倒。她转脸看向怜仙道
“值,你活;不值,他死。”
怜仙深深低下头去,不敢看独孤棠一眼。
“那么”
孤棠启口道,顺手提起笔,蘸了蘸墨。
一旁的青衣美人立刻为她铺开新的紫笺,待独孤棠写完一笔小楷、吹干墨痕,又在其上覆上一张如蝉翼般的翡翠薄纸,而后将信笺放在檀木托盘中,叫人带下去用银丝镶边。
独孤棠看着怜仙浅笑道“就叫我们来看一看,你爱得值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