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瘾(1 / 2)

寂夜无星, 云拢月隐。

华美而端素的芳菲殿殿门外, 已被层层叠叠的禁卫军围拢起来。

妺妩推窗远眺, 看着外边一层层的守卫,低头沉思不语。

而这样的行为举止,在身后的宫女们看来,便是伤心欲绝。

宫殿之内, 宫女门皆低头散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心中皆为眼前这女子的命运感到忧心。

这位姑娘颇得圣宠, 人既美且善, 比起那些动辄打骂的主子, 她从不随意对她们发脾气。

她们也一直觉得自己能前来侍奉这位和气可亲的女子而感到幸运。

可是眼下,帝王一朝发怒翻脸。

伴君如伴虎, 那些宫女们皆面露忧色, 她们心中可怜这位心善的小公主。只觉得她这次大概是在劫难逃。

666愤愤地说道

“这个大反派刚刚还浓情蜜意你浓我浓的, 现在一招被威胁,就立刻翻脸不认人。呸”

妺妩看着神识里这个小东西因为刚才吃了太多虾条而鼓胀的小腹,又因为生气瞪大了眼睛, 还颇像一只气球一般圆滚滚的。

只可惜, 虾条是真的不补脑。

要是666现在有丁点脑子, 就应该去检测一下反派的好感度。只要检测便会发现, 萧绍对自己的好感度根本只增不减。

当年他被百官指着鼻子痛骂,却也不见他会在乎。现在又怎会就为了此事就要处决她。

再者说了,眼前的杨公公本就是他的人。

杨公公之所以会来通风报信,或者就是看破了帝王的心思, 因此才会提前过来传信。

她低着头,唇角若有似无的勾起。

所以,那如虎狼般的暴君心思,这般作为,究竟又打着何等主意呢

她可真是十分期待呢。

金殿之上黑压压的跪了一片朝臣。他们听到皇帝说出将芳菲殿围起禁足,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只要皇帝肯退让半步,他们就有机会将人逼死。

此时,眼看胜利在望的王侍郎不禁面露喜色,他向前挪行几步,抬眼朝着那坐于高台之上的帝王看去。

谁知却正对上帝王那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看着他的眼神。

他随即心中一冷,不知为何身后顿时汗毛倒树、寒意阵阵。

刚刚准备开口的他顿时就静了声。可他旁边这位同僚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仍然不怕死的开口说道

“陛下,此女如此歹毒心肠,怎能就禁足了事还请陛下将其处死,以平民愤”

此话掷地有声,在空旷的大殿之上带起一片回音。

谁知那高台宝座之上的帝王却连看都不屑看一眼,径直起身离去。

只留那乌鸦鸦一片的官员继续跪在金殿之上,被晾在大殿之中的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也不知此时是究竟该如何行事

湖边一阵清风拂过,吹的路过此处的萧绍一袭衣袍翻飞。

他脚步越走越快。身后的随从侍卫们都得低着头小跑跟上。

此时,萧绍的脸色以阴沉至极。

他又怎能不知道他们心中打着什么主意

若不是妺妩愿意给他们台阶下,此时的这些人早就都已身首异处了竟还一个个都蝇营狗苟胆敢算计至此

刚刚坐于大殿之上,他看着底下那一张张闪烁着阴谋毒色的面孔,听着他们一个个道貌岸然的言论。

这与当年想要在大殿之上逼死自己的情形是多么相似。

他当即便忍不住,右手已握上身侧剑柄,手上青筋突起。几欲拔剑而出,将他们头颅一一斩下。

可他转念一想,却突然顿住。

他是可以不管不顾地维护身后那个小女人,让她高枕无忧安然入眠,一如往日。

可是那毫不知情的女子,是否又会因为他保护的太好,而依然看不到他半分

想到这里,萧绍顿时便变了主意。

虽那坊间传言他暴虐成性实属不实,但他也从来都不是什么默默无私奉献的好人。

此时的他想要回报,迫不及待的想要。

于是,这才有了刚刚杨公公通传,而后禁军包围芳菲殿的一幕。

虽说此时,他应该像熬鹰一样,让美人承他恩情主动献身就范。

可他又害怕那美人听闻此事后惶恐无措,低眸垂泪。

想到这里,他迫不及待的想拥美人入怀,低声柔哄。

萧绍不禁再次加快脚步,直累的身后的宫人们气喘吁吁,却又连大气都不敢出。

芳菲殿中,虽有宫女众多,可此时却静的连烛火跳动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晰。

静谧之中,烛火爆出了声响,却无人胆敢上前。

而就在此时,一宫女却大着胆子上前几步,剪去了那木架之中烛火的长芯。

随即,她又走至香案边,将白日里的熏香换成了安神香,然后才开口说道

“姜姑娘,天色已晚。奴婢已将安神香换好,姑娘不必想太多,早日就寝才是。”

如此一番听着言之切切的话,倒是要妺妩好奇地回头。

妺妩放下卷帘,轻移莲步走至她跟前,似笑非笑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姑娘,奴名画扇。”

妺妩打量着眼前的女子,随即意味莫名地说道“还真是个好名字呢。”

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

虽已过了十数年,昔日里的少女都以长成、变换了模样。可是那般眉眼骨架,却依旧逃不过妺妩的眼睛。

眼前此女,应是当年原身姜宓选入宫中的伴读。两人曾是无话不谈的闺中好友。

而一朝宫变,姜宓被作为工具养着。此女却改名成为画扇,混迹在诸多侍女之间,才逃过一劫。

可当年姜宓对她百般维护,却早已变成了如今的下毒暗害。

安神香的香气缓缓飘出,氤氲在这气氛紧张的大殿之上。

香气本当舒缓人心,可是画扇被妺妩这般意味深长的盯着,却紧张地在袖中握拳,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