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府的人是仁是义、是奸是诈,我几十年前就见识过,他们不像我们蒲氏,在功名场上逐利。蒲氏在东瀛为了颗夜明珠,甚至可以割下自己的肉,”族长道:“可明府人不一样,若斐,你跟她们走吧,明将军已经把你的前路给铺好了,这样,我也就安心了。”
蒲若斐不喜入京,却又不想辜负族长爷爷对她的期望,她知道,如果自己继续留在祖宅,到时候蒲若斌得势清算时,也必定不会放过族长爷爷一家。族长爷爷到那时或许已经作古了,但他还留下一大家子人。这些叔伯姑婶,平日都待她极好,即便没有族长爷爷这一层关系在,蒲若斐也不愿意连累到他们。
她内心忧闷无法释放,就更不想坐在火盆旁,受热气的炙烤。蒲若斐起身,踱步到门边,想让山上的寒气吹一吹发汗的脑袋。
不料,在门前几步远的松树下,蒲若斐一眼就望到了在风中受冻的明氏姐妹,她们握着手炉,脸却被吹红了。明湘依旧穿着狐裘,在暗绿的树盖下亭亭玉立。明清打着哆嗦,向她扬了个笑脸。
她们跟着族长一起上的山,为了不打扰他们的对话,就特意等在了门外。
蒲若斐想邀她们进屋,又猛然想到什么,转身对族长道:“好,族长爷爷,我愿意同她们入京。只是,我很好奇,舅舅是怎么为我铺路”
族长这时才有些欣慰,道:“明将军想得周到,只要你娶了明三小姐,亲上加亲,京里就没人敢欺负你,而我也不愁你以后没人帮扶。”
蒲若斐仔细想了想,又去看了看树下的明湘,竟在她身上瞧出了几分母亲的影子,很亲切。
她低声笑了:“如果舅舅真有这个意思,那若斐也不好推拒了他的好意。”
元康二十五年春,元日一过,蒲若斐冒着春寒,与明府诸人同行,踏上了向北的官道,要回到那阔别数年的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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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元日,陛下越发觉得自己的身子骨不如从前,他日益宽厚的身材,令他行走不便,夜里还常常惊醒。
招了太医诊治,也无济于事,耳鸣目眩却一个都不少的渐渐粘上他。
陛下有时也会怀念,从前金戈铁马的日子,大破漠北,平定渤海国。他曾经还从渤海国的神庙里,从他们的祭司手里,抢回一串渤海国传承千年的国宝。
那串蜜蜡,在看惯了珍奇的他眼里也不太出奇,不过,海水不可斗量的道理,陛下还是懂的,不能因为它平淡无奇的外表,就将漠视它的历史和珍贵。
更何况,渤海人还一直传言,这蜜蜡被神赠过祝福,拥有它的人,都将会得到她所爱的。
像他自己,不就与皇后恩爱数十年吗。
这串蜜蜡,还是要传给他最宠爱的孩儿,皇太女苏容婳。
陛下想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把天下最美好的事物,都送给她。
蜜蜡亦代表有情人终成眷属,陛下也会为自己的苏容婳精挑细选,选一个才貌风流的名门之后给她。
所以,很明显,隋轻衣就不在其中。
陛下一直以为,太女对隋轻衣的感情,不过是一时兴起,至于外面所传的,隋轻衣迷惑太女等言,他是不信的。
自己的皇儿,高贵倨傲,聪慧冷静,怎么会被一个穷侍卫骗走呢。
于是陛下命人取出了珍藏在库的蜜蜡手串,将苏容婳召至寝宫,赐给了她。
“皇儿,朕相信你的心里会有一个人,适合收到这串蜜蜡。”
苏容婳自然听说过渤海蜜蜡的历史,她跪下谢恩:“谢父皇赏赐,儿臣心中,的确有了人选。”
“哦是赵均赵学士吗”陛下很感兴趣的问她。
苏容婳道:“回父皇,不是。”
“那,是马珂马大人的女儿”
“回父皇,也不是。”
陛下皱眉头,仔细想了想,又道出了几个他比较中意的世家子的名字。
这回,苏容婳没有回答。
陛下看着地上自己娇艳如花的女儿,心里顿时有了猜想,更觉两人的不相配,就如天壤之别。
他越想越不甘,却又知自己皇儿心意坚定,若是自己阻扰,她就更不会有所改变,今后一定是件麻烦事。便控制不住自己,罕见的对苏容婳发怒了:“是隋轻衣吧,朕不许!”
骂完话,陛下急火攻心,眼前发黑,无法抑制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请小可爱们牢记,有虐才有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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