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馆(1 / 2)

傅慧嘴里叨着蛋糕,余光扫过餐柜上竖着的相框不由多看了两眼, 说来, 除了刚去京市那年, 爸爸带她和爷爷游玩景区时拍了几张照片, 她就再没照过相了。

“那是我孙女,”赵大娘拿过相框爱惜地扯着围裙擦了擦,“她跟小少爷同年出生,从小就爱跟着小少爷玩,当年夫人还道”

“咳”赵伯打断她道“说那些干嘛。”

“我这不想着琳琳也快放假了, 等她来了, 正好带果果出去转转, 魔都她熟。”

一块蛋糕吃完, 傅慧端起奶茶啜了口,“谢谢你的好意,我们在魔都顶多半月,不等她放假, 我们就已经走了。”今天是6月13日, 初、高中要七月初才放假。

“走”赵大娘惊道, “去哪”

赵伯放下空了的食盆, 抚了抚飞龙,亦看了过来, 目带寻问。

“去羊城。”傅慧放下杯子,起身问道,“大娘, 你知道我爷爷和方禹去哪了吗”

“在后院。”赵大娘回过神来,放下相框,“果果要去吗,我给你带路。”

“不用了,”傅慧点点吃完饭的飞龙、松鼠,“让他俩跟我过去吧。”

赵伯不舍地放下飞龙,念道“晚上还给你煮肉死,你早点过来。”

飞龙亲腻地蹭了蹭他,小松鼠有样学样地跑过去,抱了抱赵大娘的腿。

走出厨房,转进林间小道,傅慧看着还时不时回头,冲两老挥手的两只,笑道“喜欢他们啊。”

“嘿嘿,”飞龙傻笑道“这不是很久,没有被人宠爱了吗”多温暖的怀抱啊,果果都不抱他。

“大娘给我剥了很多坚果,”松鼠蹦跳着道“还说我像他们儿子小时候那样乖。”

傅慧抽了抽嘴角,“行了,去看看爷爷和方禹在干嘛”

穿过林阴小道,绕过假山,傅慧眼前豁然开朗,大片的盛开的紫色玫瑰,像这世间最美的华裳,高贵而又典雅。

傅慧俯身轻嗅了下,浓郁的芳香萦绕在鼻尖。

“果果,”飞龙指着花海另一头搭在水上的木制廓亭,“宋爷爷和方禹在那。”

沿着青石铺就的小路,傅慧带着两只走进亭子,两人正在下棋。

“果果醒了,”方禹将茶点往一旁桌边移移,“离晚饭还有一会儿,你先吃块点心垫垫。”

“我刚在厨房吃了块蛋糕,喝了杯奶茶,现在不饿。方禹,”傅慧道“我想收集些玫瑰花露,可以吗”

“果果,”方禹抬腕看了看表,“先不忙着收集玫瑰花露,我带你出去见一位长辈,办点正事。”

说罢,他看向老爷子,征求道“宋爷爷”

老爷子颌首“去吧。”

“一定要现在出去吗”傅慧看着玫瑰不舍道。

“果果,”方禹牵了她的手,一边朝外走,一边哄道,“早晨收集花露不是应该更好些吗明天,明天早上我陪你来收集。”

“早晨的清新,傍晚的浓郁,各不相同。”

“那就早晨过来收一半,下午再过来收一次。”

飞龙、松鼠要跟两人走,被老爷子叫住了。

方禹带着她穿过水上搭建的长廓,到了小红楼后侧的草坪,草坪上搭建了两个秋千架,一个为脚踏的木板,一个是坐着的长椅,每一个架子上都爬满了盛开的紫藤花。

“方禹,是秋千,”傅慧兴奋道“我要荡秋千。”

“好,不过只能玩二十分钟,我们还要出去呢。”

“哈哈哈”傅慧畅笑着跑过去,跳上脚踏的秋千架,荡了起来,慢慢的越荡越高,“哇哈哈”

一墙之隔的张公馆

烈焰红唇一身墨绿色绣花旗袍的张瑾,听到旁边园子里传来的少女笑声,讶异地转了转手中的香槟,“中学还没放假吧,隔壁那位假公主怎么过来了。”

“大妹,你别转移话题,”她对面的妇人,难掩失望道“嫂子且问你,我嫁过来这些年,可有错待过你,可有求过你什么”

“大嫂,”张瑾放下杯子,无奈道“我真没骗你,我就在火车上买了一瓶花酿,而且那人手里也只有一瓶,真要有多,你想想,别说我带着现金呢,就算没带,我还有手饰可以抵押,能让它从手中溜走”

“对不起,”她摊摊手,真诚道“对于令弟的病我也无能为力。”

妇人双肩一塌,红着眼框摆摆手,“罢了。你不是要去房管局办事吗,快去吧,别耽误了。”

“大嫂,”张家小妹推门进来,“爸叫你。”

妇人一愣,似想到什么,忙站了起来踉跄着冲下了楼。

张瑾亦想到了什么,起身匆匆跟了上去,门口的小妹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大姐,这事你别掺和。”

“不行。我问医生了,一瓶花酿分开用,爸的病情只会稍有起色,达不到痊愈的程度。”

“可是宁大哥”

“我说你怎么回事,”张瑾气得纤指点着女孩的额头,训道“你跟谁亲啊,自家亲爹不心疼,你去心疼个外人。”

“爹爹我当然心疼了,可是大姐,”小妹抱着张瑾的胳膊摇道“你真就不心疼大嫂吗,她嫁进我们家多年,上孝爹爹,下对你我疼爱有佳。再说,宁大哥今年才26岁,一生那么长,我们真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躺在床上渡过余生吗”

张瑾默然,半晌拍开小妹的手,“行了,我知道了。”

女孩脸上立即绽开了甜美的笑容,“姐,我就知道你心软,肯定不会不管宁大哥的。”

张瑾心下轻叹,“他是脊椎撞伤,半身瘫痪,别说分出去半瓶花酿了,就是一瓶全给出去,也不能让他恢复如初。”

“姐姐,”小妹道“没有花酿,他现在活着哪怕一个呼吸都是疼的,可用了花酿,最起码能保证他睡个囫囵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