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修
就像白芷没有想到天歌会来一样,屋里其他人也没有想到有人会破门而入,并能以这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阻去刀疤兄弟的双刀去势。
此刻,两人手中明晃晃的长刀,正握在那突然入内的白衣少年手中。
那本该落在白芷身上的利刃,也左右开弓,架在了原本持刀的刀疤脸兄弟的脖子上。
白芷睁开眼时,正瞧见这骇人的一幕。
持刀少年站在她的面前,面上带着些久久等待的不耐,可那模样竟比早上的满面笑意更让人觉得俊逸。
“你是什么人竟然持凶入室动手劫人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行径,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朱成益看着这一幕,气息粗重的向后撤步,但为了不份却还是壮胆呵斥。
话音一落,却听那白衣少年头也不回,只传来不屑轻笑。
“朱大老爷跟我论王法那我们不妨先论论你们为什么将徐家的丫头囚来此处,又为什么让人利刃相向如何我想府尹大人应当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徐家人定然也想知道为什么。”
再次听到少年的声音,再次看到少年望着自己的目光,白芷终于控住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与感激,原本模糊的双目再次充盈着泪水。
林花师
白芷低下头,她的双脚还在,她的双手也还在
她从未觉得,自己那红斑遍布的双手竟是如此美丽
“再不起来,我可就真走了。”
天歌看着地上的白芷,声音冷清。
若不是眼前这丫头还有些用处,这般背主之人,她是一点也不想费工夫去救。
白芷闻言,连忙手脚并用,扶着墙爬起来。
方才那生死一线的恐慌与惧怕,让她此刻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也显得有些吃力。
天歌蹙了蹙眉,被她刀架脖颈的兄弟二人见她没有注意他们,对视一眼便朝着天歌身后的朱大老爷使个眼色,朱大老爷见天歌一直不曾回头,虽心中有惧,却还是偷偷举起了桌上的茶壶,准备朝着她的后脑勺砸去。
白芷堪堪扶墙站稳,转头去看天歌的时候,正瞧见朱成益砸来的茶壶。
“林花师小心”
一道惊呼出声,白芷朝天歌扑身而去。
谁曾想,在她刚出声的第一瞬,早已听到背后响动的天歌已然撤刀弯腰,左右手双刀各自挽花,然后冲趁机疾步后撤的兄弟二人齐齐飞去。
随着茶壶落地的碎裂声响起,两把长刀也钉在一旁的屏风和屋门之上。
屋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逃到屏风旁的壮汉高举双手,在他的左腋下,原本属于他的长刀正颤颤巍巍的晃动着身子。
而双手放在门上,眼见便要推门而出的壮汉,此刻则半蹲着身子,头顶之上,另一把刀发出骇的吟鸣。
至于扔茶壶的朱大老爷,此刻正被一根筷子指着喉咙,近在眼前的,是少年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看来朱大老爷是真的想跟我论论王法了。”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不对,不论了不论了,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说着朱成益颤抖着伸手指向刀疤兄弟,“大侠明鉴,是他们,是那俩人让我这么做的,不是我,我不敢我不敢啊”
听着朱大老爷最后甚至带上了哭腔,天歌嫌恶地憋出两个字。
“闭嘴”
等耳边终于清净下来,天歌看着方才替自己挡壶却扑了个空,直接摔倒在地的白芷,柔了些声气。
“怎么样,能起来么”
地上的白芷点了点头,左手撑着地面,带着几分艰难勉强起身。
这时,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明叔开了口“林花师咱们有话好说,要不您先放开大老爷”
天歌闻声,望了身后精明的老者一眼,然后拿开放在朱成益喉咙边的筷子,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我是想好好说话的,可是能不能好好说,得看你们。”
明叔闻言,连忙将朱成益拉后几步,又将那还举手蹲身的两兄弟支了出去,这这才咳笑几声道“早就闻说林花师香技超绝,今日一见,才知还有一身超绝的功夫,当真是年少有为啊方才真是失敬,失敬。”
天歌从那两把兄弟二人忘带走的刀上移开目光,冲着明叔抬了抬手,“在下也早就闻说朱家是脂粉业的行首,今日一见,才知原来朱家人行事都是这般,当真是大开眼界啊方才真是失礼,失礼。”
明叔闻言一愣,着实没有想到眼前这位看起来年纪不大相貌俊朗的少年,居然是不太好相处的性子。
尤其是方才少年那一身功夫,让他不由想起当初老爷子说此人若是不从,不如除去的命令来。
这般能转瞬取双煞长刀性命的身手,当真是他们可以除去的吗
明叔难得有些为难起来。
旁边的朱成益在这时候才回过神来,终于认清眼前这位居然就是自己心心念念想找,却始终没有找到的林花师。
“听闻大老爷想找我如今我既然来了,不如正好听听大老爷何事寻我。”
少年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桌上仅剩的几盏茶杯。
至于茶壶,方才已经被朱成益摔碎在了地上,满壶的茶叶和水铺在地上,惹出狼藉一片。
一听少年主动提起,朱成益顿时被点醒,当即道“既然林花师已经知道了,那我也就直说了。”
“众所周知,大周如今三大脂粉行并行,但若是仔细算起来,生意最大,也最有影响力的,则是我朱记。在临安城,或许徐记有些名声,但真正举国闻名的,则是我朱记”
“以林花师的才能,如果入了我朱记,定然可得上宾之礼,银钱自不必说,朱记可助阁下扬名大周,甚至可以成为流传千古的香师第一人这些,都是徐记所不能给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