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修
“是啊,那天我去徐府跟徐伯伯说香来百花阁看看的时候,路上碰见了徐三爷,便随口问候了一番,谁知后来我在街上的时候,碰巧又见到了徐三爷”姬修齐讲述着事的始末,然而越说眉头蹙的越紧。狂沙文学网
头一次简单问候,后一则一块喝起了酒,这当口阿立来禀告说是又寻来了新奇玩意儿,话匣子便开到了这寻宝与送礼上头。
当知道姬修齐寻东西是为了送给徐芮做礼物,徐三爷便顺口提了一句“阿芮话少,送个闹些的东西逗逗趣儿或许会好些。”
姬修齐闻言顿时有了主意,谢过徐三爷之后便着人去寻金丝鹦鹉。
如今想来,这主意倒是个馊的了。
“早知道就不听徐三爷的话了,他一个大男人哪里知道女孩子的心思”
旁边抱着笼子的阿立气鼓鼓地瞪着那鹦鹉,满是懊恼与后悔。
姬修齐闻言,一望那鹦鹉便烦闷上头,当即吩咐阿立先去百花阁外面候着。
阿立走后,树下只剩姬修齐和天歌二人。
“徐三爷为什么要害我”姬修齐问道。
天歌稍有讶然,心念一转,面带惑然,“姬兄这是什么话徐三爷不过顺口一提,也没说就让你送鹦鹉,怎么就是他害你呢”
“他是阿芮的三叔,我本不该怀疑,可是同是徐家人,徐记又不曾分家住,他哪里能不知道阿芮并非话少之人又如何不知阿芮厌恶那学舌的玩意儿”
别看有些时候姬修齐瞧上去有些傻,但关键时候却一点也不蠢。
毕竟这颗蜜罐里长大的姬家独苗,未来要扛起的可是大周第一富户,岂是真正的蠢笨之辈
见姬修齐已经点破,天歌便也不再掖着,带着些许赞许之意笑起来,“姬兄果然通透,不过你既看得如此清,便应当知道只凭徐三爷这两句话并不能真将罪祸怪到他头上。”
徐三爷建议的是闹的玩意儿,可没点名道姓说是鹦鹉。
沉默一会儿,姬修齐蹙眉。
“他为什么要害我”
徐三爷说出那话定不是巧合,但他这么做的动机又是什么
姬修齐想不明白。
“许是不想你骗走人家侄女儿吧,毕竟徐家大小姐如今算是顶起了徐记的半边天,要是被你小子给诓走娶回家,那徐记怎么办”天歌随口调侃两句。
姬修齐闻言翻了个白眼,正要说自己才不是骗子,忽而想到了什么。
他深深望一眼天歌,难得拱手,“多谢林哥儿指点,愚兄明白了。”
“嗨,这有什么好谢的”天歌笑道,“不过说起指点,我倒是真有个主意,你可愿一听”
“你说。”
“你若不知送大小姐什么东西,不妨试试”天歌靠近姬修齐,悄悄说了几句话,而后后退两步,“我敢保证,明儿个大小姐看到这东西,只要你不再重提今之事,她定然不会再跟你计较。”
“此话当真”姬修齐一脸怀疑,这主意听着怎么感觉很不靠谱。
“若是不顶用,姬兄尽管往我上推便是。”天歌笑了道,“我可不像徐三爷,你若往他上推,没有证据的话可是要被人说是挑拨离间的。”
一听徐三爷,姬修齐的目光微变。
天歌唇角笑意微漾。
沉默片刻,姬修齐跟天歌致谢离去。
望着姬修齐的背影,天歌面上眼底暗了暗。
提起徐陵的父亲徐三爷,天歌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当初在绕香园听徐芮讲过的那些徐家往事。
这是一个极其想要让自己的儿子取徐芮而代之的人。
只是姬修齐和徐芮的亲事已经定了这么多年,他却忽然这么想不开想要使绊子,也不知是不是被驴踢了脑子。
这些子的相处,她对姬修齐这人算是有了几分了解,别看这人寻常傻里傻气,但内在却精明至极,否则也不会那般果断的借了徐记的东风,揽下了往后的施香之事。刚才也不会天歌一语暗示,他便悟明了其中关节,看出了徐三爷的心思。
这样的人,如果有人将他当傻子,那才是真的傻子。
不管徐三爷此举是出于什么原因,如今已经撞在了枪口上,只怕半分便宜也讨不去。
想到这里,天歌摇了摇头,略一思索,抬脚换了方向,往徐芮的绕香园而去。
姬家马车上。
姬修齐一上车,便吩咐阿立,“派人盯着徐家三爷徐横,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一个字也不能漏。”
外面赶车的阿立一个激灵,马鞭抽在了车辕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是来临安以来,少爷第一次生气。
“是。”
阿立应下一声,忽然想起方才那惹事的鹦鹉还在马车里,登时脊背发凉,整个背霎时绷得紧紧的。
而与此同时,姬修齐的目光微扫,也落在了那放在车帘一角的笼子。
拎起那笼子,姬修齐目光沉沉,而那鹦鹉也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翅膀止不住的扑棱,然而姬修齐却忽的笑了。
马车里传来低低的声音。
“你最好可以多扑棱两下。”
天歌进到绕香园的时候,红菡刚从屋里出来。
一见天歌来,她连忙将手中的铜盆放下,上前见了一礼,“林花师。”
天歌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旁边的铜盆上,“我来见见你家小姐,不知这会儿可方便。”
红菡闻言一僵,带着些许迟疑道,“林花师来的不巧,我家小姐刚”
正说着,屋里却是传来一声,“红菡,你带林花师去旁边的花厅,我这就出来。”
红菡闻言,连忙领命带着天歌往隔壁屋去了。
不多时,徐芮也走了进来,进门便问,“你的幻颜香改制好了”
天歌望了徐芮一眼,见她除开眼角微微泛红之外神色如常,总算是松了口气。
“你也不曾去我那花室,如何知道我在改幻颜香”
若是天歌没记错,这几她可从没跟别人说自己在干什么。
“倒不是我不去,不过是先前听阿陵走之前说了一嘴,后来又听阁里人说你时时晚归,就连吃饭也在花室随便扒拉两口,所以我也不好去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