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了不疼了,虽然还是使不上力气,但却没有先前那么刺痛了。”
许是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好转,站起来的希望就在眼前,卫廉比以往见到的时候多了许多笑容,身上文人的谦和气度也慢慢显现出来。
“那就好。”
天歌点了点头,林回春留下的药效的确是好,天歌本以为按照计划,得到明日才能拆线,可是昨儿个她去探望卫廉的时候,才发现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想着在她出门之前,多留出几日观察,便提前将先前缝合的线帮他拆了。
这厢天歌将卫廉腿上盖着的褥子往上卷了卷,在他小腿上的几处穴位按了按,又问了问他的感觉,这才将褥子又重新放了下来。
“腿上的经络应该都通畅了,几个触觉较浅的穴位都有感觉,如今便只等膝上的伤口彻底愈合,便可以慢慢试着走动了。”
一听这话,卫廉精神一振“当真”
“话是这么说,但先生的小腿常年不曾活动,比寻常人消瘦许多,脚掌亦是如此,刚刚一开始怕是不怎么受力。明日我跟夫人说说按摩的法子,往后这一个月需要每日按上一按,等腿上和脚上有力了,慢慢下地行走才不会轻易受伤。不然直接落地,怕是会损到骨头。”
一个月的时间或许对别人来说太长,可是对于已经卧床多年的卫廉来说,已经再短不能了
“后日我会出趟门,等今日屋子收拾好了,我让孩子们来见见先生,算是正式拜在先生门下。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惊喜之余,听到天歌这样的话,卫廉很快将思绪拉回。
想起先前的承诺,再加上这两日糯米得空儿了就过来找卫廉夫妇说话所带来的的快乐,还有那些孩子自以为隐藏很好的在院外探头探脑的好奇,倒是当真让卫廉发自内心的喜欢上了这些毛孩儿。
因此对于天歌的提议,卫廉自是欣然应允。
这一趟要搬的东西本就不多,加上换了新的宅子,府上各人都热情高涨,因此只半个上午,一切便收拾的差不多了。
之前因为姬修齐来串门,天歌跟着走了一圈,多少算是熟悉了宅子里的布置,便将整个博雅苑作为专供卫廉讲学的地方,并着里头一间向阳的屋子让人给他改作了书房。
因此行拜师礼,就在这博雅苑里头。
孔子圣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的,腊肉、芹菜、莲子、红豆、枣子和桂圆六礼束脩天歌也在乔迁之前就已经让人备足了七份。
当青玉领着一众毛孩沐浴更衣过后的毛孩来到博雅苑的时候,所有人眼睛里都满是惊喜和忐忑期待。
尤其是看到坐在椅子上不苟言笑的卫廉时,原本一进屋还有些吵闹的几人登时噤口不言。
倒是糯米因为这些日子与卫廉夫妇相处的多一些,进门一见便喊了声“师父师娘”。
博雅苑里开学堂讲学,归根结底算是林府族学,但对于文人出身的卫廉来说,却没有任何敷衍。
从拜孔圣,到行拜师礼交束脩,再到后来的训话诫言,都一丝不苟一处不差。
原本还有些嘻嘻哈哈的孩子似也被他这份认真感染,安安静静老老实实跪在下首听训。
在旁边观礼的天歌和褚流等人见状,此时终于放下半个心。
卫廉身子不好,而这些孩子又个个机灵捣蛋,万一真有哪个熊一点,不服管教要跟卫廉对着干,那天歌先头所做的努力只怕就白费了。
好在目前看来,一切都还好。
卫廉非是古板之人,也并没有过分好为人师的习惯,说了些尊祖守规、勤勉做人、刻苦奋进的话之后,便让几个孩子起了身。
这时,一直默声观礼的天歌才开了口
“如今正式行了拜师礼,往后你们便算是卫先生的门生。老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尊师重道自不必说,我只说一点不管你们先前经历如何,从今往后,林府便是你们的家,这府上的人包括卫先生都是你们的亲人,希望你们能跟着褚流和卫先生勤勉修学,莫要辜负了自己,也辜负了大家的期待。”
如果说先前跟着卫廉拜师是好奇与欣喜,那么此刻天歌说出口的看似平淡的话,便足以让田鸡糯米等孩子心头一震。
收拢在安西街下的孩子,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或是被丢下的弃婴,看见别家孩子有父母疼爱,哪个能不心生羡慕向往
只可惜安西街给得了他们容身之所和温饱,却给不了他们打小渴望的那份真正对家的渴望。
大家,和小家,始终是不一样的。
如今天歌这么一说,那些原本已经被埋藏在心底的渴望,忽然就隐隐浮现出来。
尽管没有爹娘,可是他们或许也能拥有受到关怀与温情的权利。
“那公子可以请先生给我赐个名字吗”
沉默中,怯怯的声音打破寂静。
说话的人是糯米。
作为女孩子,她打小就渴望拥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糯米这个名字是许三哥起的,说是刚领糯米回来的时候,不知道她的名字,发现她喜欢吃糯米糍粑,就随口这样叫了,包括田鸡肉包之类的名字,来由也大都如此。
小时候不知事却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慢慢长大,听到别家小孩的名字,那份羡慕与便再也掩盖不住。
只可惜,在安西街这样的地方,从来都只有一个随意的名号,而没有真正属于他们的姓名,真正像女孩子一样的名字,甚是会被同龄人笑话当然,他们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原本该姓什么。
由此,那对于姓名对于身份的渴望,便不得不被抑制在内心深处。
可如今,却不一样了。
许是有人开了这么一个头,其余孩子包括平素有些傲气的田鸡在内,都朝着天歌看过来。
没有言语,但眼神里的渴望却是如出一辙。
天歌沉默一息,看向卫廉
“往后这些孩子里若有愿意走仕途的,的确也需要一个正经的姓名才是。先生才学高深,不知可愿为这些孩子赐名至于这姓,便随我姓林如何”
前一句话问的是卫廉,但后一句话问的却是这些孩子。
林府内里和睦,从上到下都没有什么弯弯绕绕勾心斗角。
孩子最是敏感,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来到林府是他们的幸运,也由此对府中上下众人生出难得的依恋情感。
因此听到天歌这句话,哪里会有不愿的道理
跟着姓林,那他们便是真真正正属于林府的人了
他们也是有家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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