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说到萧家,那小弟便也替刘兄妄揣两句萧恒萧老先生乃真正惜才之人,刘兄也当相信自己的才学见识,纵有明珠蒙尘,但刘兄当会大放异彩。”
天歌将话说得笼统,因为他并不知道此时刘擅到底有没有将拜谒的文章递交给萧恒,若是将话说的太满,反而会让人生疑。
所以只多鼓励刘擅去主动以才华亲近萧府,而不是像如今找上自己一样走些旁门歪道。
但这话听在刘擅而中却又不一样了。
尤其是天歌刚从萧府出来,他不由心中一讶,带着几分惊喜道“林兄弟这话,莫不是萧先生方才已经看过愚兄的文章”
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天歌暗自庆幸方才措辞小心了些,不过刘擅这话问出,她也不好直接承认或否定,只抿了口茶水
“那是萧先生自己的事情,小弟不好多言,只望刘兄莫要妄自菲薄,一切劳苦定当不负。”
也不知刘擅想到了什么,虽没有再继续多问,但听到这句话之后面上的喜色再也这挡不住,拿过杯子给天歌添酒,非要与她不醉不归。
天歌知道自己的酒量,自然是不会与他不醉不归,因此二人只饮了两盏,又絮叨着说了些别的,这场饭局便就此作罢。
临了的时候天歌将如今在临安的住处地址留给了刘擅,又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银子相赠助他科考。
尽管二人之间年龄颇有几分悬殊,但一时之间,刘擅对他却是实打实的感恩戴德。
因为喝了些酒,天歌为了散散酒气,并没有坐马车,而是徒步一路从酒楼往大宅走去。
悠悠而行,等回到宅子里的时候,已近日落西山。
霞光染红半天天色,瞧上去甚是美丽,但天歌进门之后,却发现宅中氛围有些不对。
本是准备回自己院子里的她到了岔路口,不由自主的换了个方向,等停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揽金的院子里。
相比于外头的氛围,揽金院中显然更为凝重。
揽金阁的手下人如今好几个都直挺挺地站在外头,与平时里藏匿身形不现人前截然不同。
“可是出了什么事”天歌迈入花厅,正瞧见揽金眉头微拧地望着地上一物出神。
天歌顺着目光瞧去,不看还好,这一看也不由唬了一跳。
“尸体这谁呀明晃晃的摆在这里。”
“潘炳涵的义妹,汪祉的妻子,汪潘氏。”坐在上首的揽金面色凝然道。
天歌也愣住了。
“前些日子在临安失踪的那个”
当初翟高卓专程派人将汪府给围了起来,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人最后居然活生生的丢了,当时惹得翟高卓还发了不小的火。
“人居然跑到姑苏来了”
自问自语一句,天歌蹲下身来,去查看尸体的情况。
银针刺穿皮肤,并没有发生异常的变化,但就着尸体上大片的青印,却也足以得出一些信息。
“死了应该有一段时间了,照着如今这天气,应该刚过两日,也就是中元节那天。身体也没有明显的中毒痕迹,不过看着这伤”
说到这里,天歌的目光从妇人脸上胳膊上的尸瘢转移到被头发掩去一部分的脖子上。
那里,一道细若发丝的伤痕泛着红黑色的印儿。
“看来是被人用线给勒死的。”天歌说完又蹙了眉头,“不过这么细还能划破皮肤入肉如此深的,倒是不多见”
就在天歌琢磨的时候,揽金在上头开了口:
“人是在蒋家老宅附近发现的,姑苏官府还不知道。”
“蒋家”天歌愣了,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李勤,尸体是如何发现的,你再说说吧。”
听到这句话,天歌这注意到角落里杵着一个人,正是先前揽金带她去蒋家老宅的时候,见到的那个住在旁边草屋里的老乞丐。
但听那老乞丐应了一声后娓娓道来
“小的今天下午闹肚子,因为天热,所以生怕寻得地方近了往后日子不好过,便往外多久了几步,谁曾想却在蒋家老宅后面的树林里被一张席子绊了一跤,爬起来一看,便发现了这具尸体。”
“因为这些年来,蒋家宅子那一片已经荒废,所有城里有很多人会将一些没用的东西丢弃在那头,但是抛尸的还是头一回。”
“因为小的住的最近,所以生怕不管报官不报官,后头被人发现尸体总会被府尹大人带去盘问,便着人跟主子通报了一声,谁曾想竟是”
老乞丐李勤话到这里没有再讲下去,但天歌显然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目下为止,查出来了什么”天歌抬起头看向揽金。
后者摇了摇头“也就跟你前后脚进门的功夫,连仵作都没有来得及请。赶巧你回来,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听到这话,天歌重新低下头来去看伤口的位置,但口中却继续问那老乞丐
“中元节那天,你可听到过什么动静或是此前几日,可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在蒋家周围走动”
老乞丐皱着眉头沉吟几许,最终摇了摇头“中元那天就连丐子都不上街,小的也一直在草屋里没有出来过。大家都知道蒋宅附近闹鬼,所以那日比平时还安静。”
说到这里,老乞丐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事“不过前一日倒是有人从蒋宅经过。”
天歌闻言拧眉“可是我们与阁主去蒋宅的那日”
老乞丐连忙点头“对对对,就是那天。公子跟阁主还有未央姑娘是在中午的时候过来的,不过到了半下午的时候,还有一个姑娘也从此经过,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般,不过途径蒋宅的时候并没有停留。”
天歌不由与揽金对视一眼“那姑娘什么模样你可还记得”
老乞丐一边回忆一边道“什么模样倒是记不清楚,对,她面上蒙着纱巾,怀中抱着一把剑,样子瞧不清楚。”
此话一出,天歌再度与揽金的目光相遇。
“应该是剑姑。”
老乞丐一愣“谁”
然而却没有人回答他。
揽金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一时之间屋内只剩下揽金天歌和未央三人。
别人不知剑姑是谁,但他们却很清楚。
姑苏女子温婉如水,各个娇美娴静,如此特征之人,想来也只有那晚他们捉到又放过的那个女子了。
“那一晚在寒山寺中,你有没有发现少了一个人”天歌忽然开口问道。
经历过当晚围击之事的揽金很快反应过来,却又带着几分不可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