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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两天,杜淼淼也没想通,兔子到底怎么就活过来了。要不是兔毛上染的血迹,谁也想不到它原先还有血肉模糊的伤口,就算是诈尸,也诈得太神奇了吧

而且,活过来的兔子,还特精神。杜家四个哥哥看着恨不得吃下一头牛的兔子,简直“怨声载道”。因为淼淼怕它跑出去沦落成别人的盘中餐,不敢放出门,每天吃的草都他们割回来,得挑最鲜最嫩的青草尖儿,还不能沾露水。

“淼淼别跟他们去,你爸要回来呢”黄树芬舍不得孙女出去晒太阳,那么白的小脸蛋,跟刚剥壳的鸡蛋似的,晒黑了多可惜呐

杜淼淼摇摇头,既然是自己执意要养的兔子,就得自己负责到底,不能太依赖几个哥哥。

看着她小手小脚又去提箩筐,黄树芬也摇头,这宝贝孙女病好后咋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多喜欢叫哥哥们帮干活啊,现在恨不得啥事都自个儿动手。她审问过四个孙子,不是他们叫她去割草,是她死活要跟着去。

一时想不通,老太太也没放心上,反正宝贝孙女啥样都好,以前娇滴滴的好,现在懂事也好。

“妈,淼淼呢”门口进来个只穿红背心的男人,三十五六的年纪,浓眉大眼,看着很精神。

“跟全子他们割草呢,事情办得咋样了”黄树芬一面接过行李,一面紧张的盯着儿子。

杜洪江叹口气,“肯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老太太动作一顿,小心翼翼“那你,会不会吃挂落”到时候队长的职位保不住,她在村里可就风光不起来了。别看她表面上不说,但心里清楚着呢,闺女嫁得好,那终究是嫁出去的人了,老两口的面子还得靠儿子撑。儿子出门这几天,她是吃不香睡不好,就盼着把那小蹄子给逮回来。

“小蹄子,自己跑就罢了,还连累咱们家,当年我就说她不是好人,全子他妈还说我冤枉人家瞧瞧,现在是啥好货色为了城里好日子,男人和孩子都不要了”一想到杨曼娜,她就恨得咬牙切齿。

杨曼娜是知青,下来八年了,早先受不了村人白眼和繁重农活,找个上进后生嫁了,生下一儿一女,现在可好,听说隔壁市有偷偷跑回城的,男人不愿离婚,队上不给开介绍信,她一鼓作气就跑了。

生产队派出最得力的年轻人,沿途在汽车站火车站围追堵截,也没逮到她。双水村的知青有十多个,她是唯一一个跑了的。杜洪江也有点气恼,懒得接这茬。

黄树芬叨叨半天,越想越气,总觉着儿子的“仕途”就要断送在这女人手里了,站院里破口大骂,把杨曼娜祖宗十八代全问候遍,心头的气依然没消。

杜家兄妹五个,刚回到村口就听人说爸爸回来了,撒丫子往家跑,老四不小心被石子绊到,摔个狗啃泥,还是淼淼把他扶起来。

“哥哥慢点跑,小心些。”

老四龇出缺了的门牙缝,“妹妹也慢点儿,好吃的都给你留着。”犹豫一下,使劲咽了口口水,又补充“我我不吃,喝稀饭才能长高高。”

杜淼淼“噗嗤”一声乐了,这小子像个复读机似的,整天重复吃稀饭长高高,实际却是自个儿比他高,杜家这样的家庭,虽不至于吃不饱,但营养不良是肯定有的。反观自己,手腕粗得莲藕似的,低头还看不到脚尖典型的营养过剩。

“好东西哥哥也要吃,大家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