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了(1 / 2)

荆楚游摸了摸手里的伞。

坐在对面的不请自来的客人还在喋喋不休,无意义的废话从那张挂着虚伪表情的脸上冒出来,仿佛没人阻止就没有停歇的时候。

洋洋得意,自以为是,官僚主义。

他突然没有耐心继续听下去了。

“池内君。”荆楚游敲了敲桌子。

“这些没必要的话术就省了。”他皱着眉,紧抿下弯的嘴角勾了勾,那表情比起笑更像是警告“我来这里不是来玩政治游戏的,我在意的只有这场战争的结果。”

“时政是不是时政,时政由谁来主持,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

时之政府作为一个背景板,在原本主世界的游戏里存在感就弱的可以的,所有的相关设定基本都靠玩家自己推测脑补。那么相应的,只要不违背逻辑,在这个衍生世界里,时政本质上是什么都无所谓。

无作为也无所谓,无话语权也无所谓,无约束力也无所谓。

站在光明的一方无所谓,站在黑暗的一方也无所谓。

“你争权夺利可以,你做什么我不在意,但付丧神是前线的主要战力。”

“也是我的底线。”

荆楚游说“这种事情,以后不要再出现了。”

事情的发展和预估中的完全不一样,池内惯用的那一套,或者说是时政内部十几年来延续下来的隐形的规则,在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神使面前,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对方的傲慢让池内感到不悦,就算背负着神使的名字,他在时政里也只是个新人而已。如果每个新人都试图挑战他们的规则,想要跳出这个圈子按自己的方式随意行事,那么身为前辈的尊严就会荡然无存。

要让对方知道,规矩在现世中的重要性。池内是这么想的,也打算这么做,他皱起眉,那副端正严肃的相貌让他看起来很威严,花白的头发让他显得更有说服力。

身体前倾,池内知道,这个姿势会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压迫感。

他清了清嗓子

“佐藤贩卖刀剑,经过了你的允许吧,或者干脆就是你授意的。”

池内的气势酝酿到一半被打断,他吃了一惊,脸色红了又白,怒气翻腾却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你没必要解释,我也不需要你的解释。”

“只要能够维持前线战事的顺利,时政里面站的是人是鬼都无所谓。”荆楚游向后靠去,有些散乱的额发遮住了他的表情,他看着池内,仅有的一点耐心被逐渐消磨干净。

“你是在跟我谈条件”池内怒极反笑,他看了出来,荆楚游恐怕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初见面时温和的表情,大概只是用来掩饰他的傲慢而已。

“你觉得我在跟你谈条件”

荆楚游也笑了。

他张开的手指在空气里轻轻握了握。

细微的,弦鸣一样的震动声在空气里响起。

强大的灵压裹挟着纯粹的恶意迎面压了下来,寒意从意识深处升腾而起,冷汗一瞬间打湿了脊背。

池内想要躲开,但是那种恶意几乎是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跨越了层次的压迫感所带来的面对危险的本能,让池内感受到了一种来自身体内部的尖锐痛感。

那疼痛介于虚幻和真实之间,一就连空气里似乎都充满了浓郁的血腥气,一瞬间池内以为自己身处在某个大型的战场上,以至于眼前出现了幻觉,他没忍住,张嘴吐了一口血出来。

腐烂的尸体和燃烧的荒野从视野里消失,他仍旧坐在时政本部的办公室里,年轻的神使坐在自己对面,神色平静,看起来甚至没有攻击的意思。

悬殊的力量差面前,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的。池内在十年前以武系入职时政,凭借着优秀的实力获得了一个不算低的。

对自己的实力,池内向来有着清晰的认知,他已经很久没有受过伤,也没有这么狼狈过了。

来之前满脑子的想法现在全都消散了,池内虽然喜欢权利,但是更是个识时务的人。

双方的实力平等的时候,才有道理可讲。

“我知道了。”池内沉默了一会儿,目光闪烁,再开口时说话的方式顿时变得简单明了“我会约束他们的,我的视线范围内不会再纵容这种事。”

这句话带着很大的水分,池内仅仅答应会约束自己的属下,潜意思便是时政范围内的其他人他并不会管。

身为刑讯部的部长,说出这种话来本身就可笑极了。

但是荆楚游本来也不并不在意对方的想法,起码短时间内,他没有大幅度干预时政运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