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进来(1 / 2)

身为联络处的负责人,水野真也在高强度的工作中日积月累的培养出了听八卦的爱好。

然而八卦虽然难得,饭碗和命显然更重要。

为了生活,水野真也遗憾的放下吃了一半的瓜,依依不舍的退出了部长的办公室。

岗部带着仍旧处于昏迷状态的大包平离开了,鉴于这个时间点通常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信息需要他亲自去对接,于是水野真也便坐在了岗部的位置上,准备替自己忙碌的同僚代一会儿班。

水野真也正在修改前几天的刑讯记录这些原本属于部长的文件全部堆在了岗部的办公桌上,据说是自己这位擅长处理公务的同僚体谅部长的忙碌自愿分担的对于这种传言水野真也嗤之以鼻。

刑讯记录清晰的分成了两个部分,上半部分是一小段潦草的、几乎看不清楚内容的涂鸦一样的字迹,潦草狂放一如他们暴躁的部长本人,下半部分则是长达十几页的正常的刑讯记录。

格式严谨,字迹工整,书面整洁。

看笔迹,应该属于自己的同僚兼好友。

他拿起桌子上的笔,夹在手指间转了一圈,模仿着后者的笔迹顺着没有写完的总结写了下去。

突然,一段奇怪的对话伴随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对话的内容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说话的人。

“就是这里吗谢谢,竹下小姐真的是帮了大忙了。”

“不不客气,能帮到您真是太好了。”

前一个声音来自一个陌生的成年男性,声音低沉悦耳有磁性,语气里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温柔和笑意,糅合成一种朦胧的暧昧。

后面说话的那个声音很耳熟,听声音应该是外勤处的竹下堇,身高一米七八,擅长徒手碎大石,真实的武系干员,认真起来是可以和检非枪哥对刚的程度。

而此时竹下堇的语气,是水野真也和对方共事一年以来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甜美。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水野真也把笔合上,抬头看到竹下堇带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从大厅另一头走了过来。

黑色的半长发松松的束在身后,男人的右眼上带着一只单片的眼镜,细长的银色链子坠在耳后,看向竹下堇的时薄唇含笑,深灰色的虹膜间像是缀着星光。

他有着全然成熟的男人体魄和风情,手肘间搭着西装外套,被修身的马甲长裤衬托出一副宽肩窄腰大长腿的好身材。

除了该死的好看以外,这个男人几乎没有问题。

然后这个好看的男人,顺着竹下堇手指的方向,直直的朝着部长办公室走了过去。

水野真也的笔啪嗒一声掉到了桌子上。

“当初的契约”荆楚游顿了顿,把只是个意外这几个字咽了回去。

面对鬼切此时的状态,直白的说出实情,并不合适。

在主世界,鬼切这个角色的性格便是出了名的偏执,经常会被人以“狂犬”冠名,病态又极端,纯粹又疯狂。

荆楚游对于对方的大部分认知,还停留在对方当初作为源氏式神的时期。

他曾经在一次阴阳寮之间的宴会上见过跟随源氏出场的鬼切。

那个时候的鬼切看起来有些像荆楚游在时政见到的付丧神,简单纯粹,沉默内敛,目光里只有经纬分明的黑白,周身涤荡着清澈的灵力。

而眼前这个被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鬼切,妖化的外表下是经历了千年风霜的灵魂。

“如果你想说自己并非来自此世间。”

一直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荒突然出声道“这件事吾等已经知道了。”

荆楚游酝酿好的腹稿被打断,心猛地一沉。

他看向鬼切,而对方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显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所以并不感到惊讶。

而另一种可能性则是,对方在时光的变迁里练就了这样不动声色的从容,哪怕在这样的情况下听到这样的消息,也不会为之心神激荡。

二者相比,显然是第二种情况更加糟糕。

无论目前是哪一种情况,拖延着对方,然后等到任务结束直接一走了之这样诸如此类的想法是行不通了。

他倒是可以一走了之,但是另一个人还是要回来的,而且他也并不缺少应有的担当,但年自己任务留下的后遗症,荆楚游不可能把隐患留给这个世界原本的任务者。

在任务世界中有一种特殊的情况,那就是有明确神明体系的世界。

这些神明在世界中的高度足够和世界规则直接沟通,他们往往会得知一部分关于世界的真相,而任务者遇到这种情况并不需要刻意隐瞒,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和这些世界里的原住神系合作。

毕竟在维护世界的衍生进化上,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

这件事之后,要和荒谈一谈,系统那边也要联系这个世界之前的任务者,问清对方是否和这个世界的神系接触过。

荆楚游迅速的把已知信息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现在鬼切已经知道自己来自异世,然而具体知道些什么,荆楚游对此一无所知。

荒作为一个以预知而闻名的神明,到底知道多少他也无从猜测。

为了避免离开以后给另一个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荆楚游想,他要在离开之前把他和鬼切之间的问题解决掉。

“你已经知道了。”

说实在话,这么多年任务做下来,荆楚游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面对着表情沉郁的鬼切,他酝酿了一下情绪,镇定自若张口就来,按照荒总给的思路就往下编,真假掺半说的真情实感。

“当初结成契约确实只是一场意外。”荆楚游保持着语速的同时仔细斟酌着字句“那时候我的本意只是想救你,并没有趁人之危的意思。”

“你和源氏之间的恩怨,我多少有所耳闻。”

鬼切似乎是想要皱眉,他紧抿着的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

“我从未有过借着契约要挟或者命令你的打算,如果当时我没有因为意外离开,也会在一段时间以后主动找你去解除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