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重看)(1 / 2)

贺南方走后, 警察很快过来。

除了许明月, 一同被带走调查的还有贺母。

这也是许家不敢徇私半分权力的原因, 连贺夫人都被不留余地地带走调查,区区许明月又算得了什么。

许明朗颓立在许家会所门口,表情从贺南方走时的难过痛彻,渐渐变成对李苒的恨意。

他这种人, 朝朝都是春风得意,从未经历过今日这般屈辱和难堪。造成现在局面他大概永远都不会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当然也不会在将许家碾压起不来身的强者身上找原因。

自然而然地将这一切推给他半分看不上, 最后却偏偏改变了许家命运的的李苒。

许夫人陪着警察在许明月的卧室搜集证据, 她从李苒的保险箱拿了十来件首饰。其中最贵的是一套红宝, 许夫人只看了一眼,毫不掩饰眼中惊讶。

饶是她嫁进许家这么多年, 名贵珠宝, 珍贵首饰也算见过不少。也对眼前这套红宝移不开眼, 她看了眼在一旁哭红了女儿,叹了口气。

“不该你的东西,你偏要争。”

许明月不说话, 她失神地看着那套红宝。没有人能理解她第一次看到这套宝石时, 心里的感情。

羡慕, 喜欢、嫉妒都形容不下。

最后通通化成不甘, 凭什么她李苒能拥有的,自己就不能拥有。论家世,出身,样貌她哪样比不上李苒, 如果没有她

以许家跟贺家的世代交好,这些东西明明都因该是她的。

想到这些,再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许明月痛哭命运捉弄,却没有半分悔改。

她倒在许母的怀里“妈,我哪里比不上她,凭什么”

“凭什么一切都是她李苒的”

许母心疼地摸着她的头发,这世上有很多事情,不是“比”就能分出高下。

即使低若尘土,在有些人眼中,也是金砂。

即使高若仙云,在有些人眼中,不过空气。

人万万不得认命,但有些时候,认命了才能说服自己。

许夫人将那套红宝从抽屉里拿出来,突然想起李苒临走时说的那句话。

鬼使神差地,她翻着一枚宝石戒指,仔仔细细地瞧,却什么都看不见。

正是因为什么都没瞧出来,她才惊吓的一身冷汗。

回味过来后才明白,她根本不需要让在场的每个人都相信她。

自始自终,只要让贺南方一人信任就行。

等许明月被带走后,她仿佛有进气儿没出的气儿。

倒在许闻斌的怀里喃喃道“闻斌上面根本就没有刻字。”

许闻斌的反应一点也不亚于她,踉跄两步后,堪堪稳住身子。

“这就是命吧”

下午,李苒回到乐山别墅。

她扶着腰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抛开她被许明月撞的那一下生出的痛意外。

现在她的腰又涨又酸,有点像生理期的预兆。

拿过放在旁边的包,翻止疼药。看到里面空荡荡,这才想起这只包是今天在店里新拿的,根本没来及装她平日里用的东西。

疼痛让她皱紧眉头,不舒服地趴着,意识渐渐昏沉,睡了过去。

直到腰上有片凉飕飕的冷意,她倏然转醒要坐起来,却被一只大手摁在腰上。

“是我,别动。”

她是趴着睡,低沉悦耳的男声响在她的身后,下意识地就想转过身去,却被腰上痛意钉在原地。

嘶她没忍住。

“很疼”

“嗯。”她闷在枕头里,不太高兴。

“去医院。”

李苒腰上的毛病由来已久,尤其是生理期的时候,夜里摸着腰腹,常能感受到从骨头里透出来的凉意。

微微转头露出埋在枕头里的小半张脸,被发丝遮盖住,也尤见苍白。

“给我止疼药。”

止疼药

贺南方从未吃过,所以也没直接拿到李苒吃,似乎比较慎重“能吃”

李苒点头,“给我。”

贺南方出去一趟,回来时手里拿着药,还有一杯水。

李苒被他从床上单手抱至怀里,一只手环绕过她的下巴,之后停留在嘴边。

指腹触碰着她的唇瓣“药。”

李苒张口,很快,一杯温水递过来。

“约了医生,过会儿去一趟。”

“还有,止疼药不能多吃。”

李苒疼的抽气,最烦别人对她说不能吃止痛药,会有抗药性这种话。

她眯着眼“药生产出来,不是给人吃的”

贺南方看李苒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倒也比以往耐心些“是药三分毒。”

李苒不在乎“我宁愿毒死,也不愿疼死。”

男人是不是都站着说话不腰疼

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后,将头埋在被子里懒得理他,她实在是厌烦极了。

今天这场闹剧,虽然结局是出口恶气,但心底那股不快丝毫没有减少,甚至更甚。

说到底,她还是想离开这个地方,远远地离开。

再醒来时已经是傍晚,窗外天色渐黑。

她睁眼,适应室内的光线后,摸向腰,似乎比刚才好许多。

空荡的卧室只剩下她一人,光脚跑出去,遇上了正上楼来的贺南方。

他早已换了一身居家服,浅灰色的,衬得他肤色很白,眼眸很浅。

走近后,李苒才发现他手上端着是什么,一盏浅茶色的铜拢,上面放着几个小小的盒子。

好像还冒着烟。

这不是文阿姨的卧房里常用的那套艾灸。

贺南方见她醒来,路过时上下打量李苒,仿佛对她能够从床上爬起来感到意外。

“能动”

李苒不知他唱哪出戏,挑眉呛道“腰疼而已,又不是瘫了。”

不过在贺南方眼里,方才她疼得缩成那么一小团的样子,并不比瘫了好多少。

“进来。”

他端着物件进去,李苒好奇他拿那个干什么。

回到卧室,贺南方坐在沙发上,将点燃的艾条放进铜拢里,动作虽不是行云流水,但也十分熟练。

她歪着头看他动作,表情略带神奇的意思“你怎么会用这个”

这套东西是文阿姨用来养生用的,她是广州人,十分喜欢研究这个。

不过这套东西到了贺南方手里,李苒心头跳了跳,莫名像是种生化武器,有种骇人的感觉。

而贺南方下一步的动作更加骇人,他朝李苒看过来,嘴唇动了动“脱了。”

李苒不仅没脱,甚至还下意识地将衣服紧了紧。

“你要给我艾灸”

贺南方显然很不喜欢别人质疑他“不行”

李苒见过贺南方干过很多事,唯独第一次见他干这个,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不行”

对于李苒的这这种不信任,贺南方显然很不高兴,他垂落的眼神盯着李苒的腰。

“你别打我腰的注意。”

“坚决不许你碰”

贺南方见李苒怕成这样,似乎不能理解,低头看了会儿,最后再李苒严厉的拒绝下,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出去。

李苒松了口气。

没几分钟,文阿姨上楼来。就她一个人,李苒让她进来。

文阿姨一进屋,便看到榻上放着的铜拢“先生没帮你”

李苒不屑“他会什么,你帮我一下。”

文阿姨笑着拿起旁边的物件说“先生很会,他在我那里学了一个下午。”

李苒脸上的表情逐渐变淡,若有所思问“他在你那里学怎么艾灸”

文阿姨手法熟练地装好艾条“是啊,先生很聪明,很快就学会了。”

“不过手上还是烫伤几处。”

李苒淡淡地哦了一声。

文阿姨没再多花,只是认认真真地替她在腰上艾灸。

晚上吃饭时,李苒瞥见贺南方的手指,上面缠了几块创可贴,他五指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是天生拉小提琴的手。

如今裹着几块创可贴,有种王子穿贫民衣服的感觉,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