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也不隐瞒,说:“刚去美国的时候,人生地不熟,圈子又小,有段时间晚上总失眠,一个华人女同学告诉我睡觉前少喝点酒,有助于入睡。”
李友成问:“结果呢?”
苏以说:“我就每天都喝一点。”
南娇好奇地问:“管用?”
苏以笑了笑:“有时管用,有时不管用。别总说我了,你呢,在燕京过得怎么样?”
在学校时南娇就是603寝最能说敢说的一个,她说:“燕京那地儿,太大了,大得一般凡夫俗子找不到尊严。我呢,每天看起来忙忙碌碌的,似乎充实得不得了,但其实就是一个小到不可见的点儿上的一个小到不可见的点儿。”
于今问:“这话什么意思?”
南娇边给自己倒酒边说:“意思就是微不足道。”
于今说:“在我记忆里,你可是最自信的南娇。”
南娇呵呵一笑:“自信?是什么?好吃吗?多少钱一斤?打折不?每天看着那些蚂蚁一样漂在燕京城里的人,挤公交、挤地铁,跑步过斑马线,看着蹭蹭往上涨的房价,谁还有空想自信?”
边学道说:“不能那么想,站在山顶和站在山脚下的两人,虽然地位不同,但在对方眼里,同样的渺小。”
南娇多少听说了一点边学道的事,她端着酒杯跟边学道说:“你现在算是站在山顶的人了吧?”
边学道笑了:“山也分海拔的。”
艾峰插话说:“也不一定只看海拔,黄山没有华山高,可是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
南娇看了艾峰一眼,将自己杯里的酒喝了,没接话。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张萌忽然看着边学道说:“单学姐也在燕京吧?”
单学姐……
单娆!
边学道点头:“对,她在燕京上班。”
听边学道这么说,张萌端起自己的酒杯说:“我觉得,你应该跟我喝一杯酒。”
边学道好奇地问:“喝酒没问题,你告诉我为什么?”
张萌说:“说起来,我还是你和单学姐的红娘呢!”
红娘?
边学道和单娆的红娘?
603和909两个寝的人同时睁大眼睛……这事儿从没听说过啊!
边学道看着张萌,回想了一会儿,点头说:“你一说我想起来了,好像还真是,第一次跟单娆见面,是你介绍的。”
张萌问:“该不该喝杯酒?”
想到端午节那晚张萌爬上自己床的举动,边学道端起杯说:“该喝,你说几杯就几杯。”
张萌问:“真的?”
边学道说:“真的。”
张萌忽然一笑说:“算了,今天先喝一杯,剩下的几杯,你先欠着。”
这话就有点露骨了。
先欠着?那意思要找机会单独见面?
露骨归露骨,在座的人都没表现出什么。
男的嘛,都知道老边财雄势大,靠上来个把女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至于603寝的女生,也没什么意外的。上学时,张萌对边学道有兴趣就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尽管她眼光不错,能在学生时代就发现边学道这颗大钻石,可是两人似乎不是一路人,完全擦不出小火花。
不过到了今时今日,爱情不爱情的已经不是首要条件了。
聚餐继续。
大家喝酒正喝到兴头上,苏以手机响了。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苏以的表情有点无奈。
坐在苏以旁边的李友成问她:“怎么不接?”
苏以说:“一个挺无聊的人。”
听苏以这么说,陈建的耳朵一下立起来了。
手机很执著地响着,苏以起身去包房外面接电话。
两分钟后,苏以返回包房,坐下,沉默了会儿,忽然凑到边学道耳旁说:“一个男生从美国追我追到松江,一会儿他要过来,你帮我挡回去吧。”
边学道一愣,问:“男生?中国人?”
苏以点头:“嗯,也是东森毕业的。”
边学道更好奇了:“校友?”
苏以说:“是。”
边学道接着问:“哪届的?叫什么?”
苏以略一沉吟,说:“叫谭家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