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为了调整和争取我应得的份额,用肮脏的锅酿酒的事情从此与我无关。我的使命是,攻打拉结普特每一座城镇的城墙!”骑在一匹漂亮的枣红色战马背上的巴吉回想起了早上出门时与母亲的对话,依然觉得自己没什么错。
有的人天生就该像鹰一样翱翔于天空的,而不是像卑微的贱民一样匍匐在贵人的脚下,又或者像愚蠢的农人一样跪拜在湿婆庙宇之外,心心念念的祈求者神灵保佑他来世幸福安康。狗屎神灵!神灵已经死了!巴吉愤懑地想道。他曾经在一个庙宇内见着僧侣们与圣女发生的诸多惊爆眼球的苟且之事,那些堪称庙妓的圣女们整日练习瑜伽,以解锁无数种姿势,取悦高级僧侣和婆罗门长老,这让巴吉的信仰彻底幻灭。从此以后,巴吉的信仰只有他自己,他只爱自己,然后便成了一个明面上的酒商、暗地里的盗匪首领,好不快活,直到他一头撞在东岸人的铁板上。
老实说,东岸人对巴吉还是非常不错的。他们那个周姓官员对巴吉十分厌恶,认为他是一个无恶不作的盗匪(基本属实……),应该处死,以儆效尤。但挽救他命运的事第乌岛的最高军事长官姚同上尉,这个强悍的男人赦免了巴吉和几个心腹手下,然后派了几个岛上的印葡人加入他的队伍,让他们回去继续做老本行。
巴吉对这种戏剧性的转变欣喜若狂,他疯狂地亲吻了姚同上尉的靴子,激动地语无伦次地表达着忠心,然后领了几十枝旧火枪,高高兴兴地回去“发展事业”了。
有了几位身怀绝技的军事教官和数十枝火枪后,巴吉的事业愈发红火。他现在几乎已经放弃了酒商的主业,开始四处活跃在拉杰普特的南方海岸,袭击当地的地主和庙宇,以获得物资和金钱。
根绝上一次巴吉到第乌岛“述职”时所述,他的部队现在已经壮大到了三百余人,拥有各式火枪80余枝,战马30多匹,依靠机动灵活的战术活跃在各处,成了乡下地主和湿婆神的仆人们的噩梦。
拉杰普特的地方官府现在也注意到了巴吉的盗匪团伙,他们曾经出动了五百余军人过来镇压,不过在东岸人和巴吉的联手打击下,这次清剿行动彻底失败了。巴吉犹记得,那是一个雨夜,当时他带着两百来人将追剿的官军吸引至第乌岛以北三十多公里处,然后被突然而至的东岸军队以一个漂亮的刺刀突击打败。
那是一场何等残酷的战斗啊,巴吉至今想来仍然不寒而栗。第乌岛守备队出动了足足八百多人,他们披着雨衣,如鬼魅一般从埋伏地点冲出,雪亮的刺刀在闪电中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光芒。全部五百余官军都死在了这场战斗中,他们横七竖八地倒毙在地面上,血流了一地,几乎在附近的沼泽全部染红。
战斗结束后,巴吉带着人马战战兢兢地将这些尸体全部烧掉,然后死心塌地地归顺了东岸人,为他们的战略目的进行服务,至今都不敢违背。
当然东岸人也没有让巴吉过于为难,没有让他做什么超出他能力范围的事情,比如勒令他攻打大城市什么的。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巴吉攻击地主或神庙,以壮大自己的声势,然后冀希望获得招安,被收编为拉杰普特南部的地方部队。
巴吉对这个宏伟战略也非常动心。过去的历史告诉他,拉杰普特地区自从被蒙古人控制以来,地方上就一直混乱不堪。现在帝国皇帝奥朗则布不理国政,长期率军在德干高原征讨不听话的马拉地人,拉杰普特的地方秩序出现了很多微妙的变化。总督、副总督、将军们心生反意,一个个拥兵自重,摩拳擦掌地打算争夺地盘,当个割据一方的土霸王。而既然要争地盘,那么就少不了能征善战的军队,巴吉的团伙纵然名声不好听,但战斗力和人数摆在那里,总会得到一些权贵的拉拢的。巴吉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一个可以让自己被收编从而洗白的机会!
当然了,见识过东岸人手段的巴吉从来没有背叛的心思。东岸人给他火枪,给他战马,帮他训练不部队,以后据说还要给他火炮,他完全没有理由背叛。更别说,那个雨夜数百东岸守备队军人用刺刀突击打垮官府军队的威势,已经深深地印刻在了巴吉的脑海之中,他实在没有勇气与这样强大的势力为敌。
今天巴吉带着心腹手下来到北界河边上,为的就是接收东岸人提供的一百枝火枪与大量弹药。这些火枪都是葡萄牙人从武器库里找出来的,看起来半新不旧,非常适合巴吉所部。除此之外,东岸人还赠送了其两门老掉牙的青铜火炮,看样子是对巴吉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的行动比较满意。因为这个家伙袭击了很多前往他处进行贸易的商人,唯独放过了到第乌岛的商队,这使得东岸人在坎贝湾一带的贸易份额急剧提升,获得了巨大的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