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邪仰头看着她,斜坡之上她佝偻着背,穿着一身有些宽大的灰布衣衫,梳着一个插着银簪的圆头。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唯独露出那双精炼的眼眸。
“老人家,过了这村是什么地儿?”皇昊文上前了一步抬头道。
“过了这村儿啊?”老太屈手敲着背,稍稍指了指腰杆朝远方看去,然后迟钝地摇了摇手:“没地儿啦,前头是条河,五年前已经枯啦,方圆十里只有这一个村儿。”
“问也是白问。”白璃嗔了他一眼,然后笑盈盈地看着那老太:“老奶奶,这村子叫什么名字?”
“这村儿啊,叫黄石村,村里一共六户人家,你们是要找人吗?”老太道。
相互间对看了一眼,庄邪笑了笑:“不了,就在这村子里逛逛。”
“好~那你们可得轻声儿点,村子里的孩子都睡啦。”老太说着,挪着迟钝着步子,转身消失在斜坡上。
而她最后留下的一句话也是让得一行人当下狐疑了起来,抬头看天,日头当空,天光正明,这村的孩子睡得也太早了些吧?
没有多想,庄邪沉了一句:“走。”旋即便沿着村道而行,拐上了斜坡,走入了村庄的人家当中。
一路走着,庄邪警惕地打量着周遭,深怕遗漏任何一条线索。一行人中,由于韦一方还有着伤势,所以几人的脚步并未走得太快。
风顺着下坡吹来,风中有着沙砾时不时地吹入眼睛里,庄邪揉搓着眼睛,忽而余光也是瞧见一座低矮用石头堆砌而成的黑暗矮房中,有着隐隐的烛光倒映在薄薄的纸窗上。
心下有着一种不好的预感,庄邪轻声挪动着步子,缓缓来到那纸窗前伸出一根手指在纸窗上戳了一个小洞。
“喂!你干嘛呀!这样很失礼的。”白璃扯下庄邪的手悻悻地看着他,也是压低声音轻声斥道。
庄邪随意地撇了她一眼:“你不要忘了,这里是虚幻之境,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这里的人,这里的树,都有可能存在线索。”
鼻息一沉,庄邪探头向前,将眼睛贴在纸窗上的小洞上朝里头看去。
这是一间简陋的房子,梁上挂着蛛网,老旧的方桌和木凳上都盖着厚厚的土灰,房角摆着一张木质床榻,一个女人侧坐在床榻前,白皙纤细地手轻轻拍着被褥上隆起的区域。
被褥里似是睡着孩子,而且睡得极沉,连鼾声也没有。而那似是在安抚孩童睡去的手也是白如雪,细如柳,纤长的玉指上美美涂着朱红的指甲粉。
床边竖着一盏烛台,她侧坐,千丝黑发遮蔽半身,却依旧遮不住那傲人丰润的臀,而那绣着翠鸟的青色锦袍。
锦袍很亮,似是用上好的丝绸缝制,在微暗的光线下依旧泛着淡淡的光。
这样的女子,无论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不禁垂涎三尺,即刻就想抱上床去。而正当庄邪看得入迷之时,忽然又是皱紧了眉头:“这样一个荒村之中,何来如此美艳的女子,更何来如此名贵的锦袍?”
越想越是不对,而当庄邪带着疑惑,再次眨了眨眼睛朝里头看去之时,那女子忽然妖媚地转过了头
“你在看什么。”那老太出现在众人的身后。严厉地目光紧紧地盯着庄邪。
众人纷纷退散而开,那老太蹒步而来,目光迟疑在庄邪与木窗之间,老眼忽然眯了起来:“这村子里的女人是看不得的。”
“老人家,我们初来乍道,不懂得村里的规矩,还请不要怪罪。”陆柯走上前来,也是躬身行了礼。他白净的脸加上谦逊的神情,看过去知书达理,任凭谁也不会过多的牵怪与他。
虽然皇昊文也是生的白白净净,却多了一份市井的流气,他刚要学着陆柯一般说着什么,老太便是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老朽奉劝你们,村子逛逛就好,这屋里的人,不是你们可以去窥探的。”
说着,她转身正要离开,忽然又顿下了脚步,回过头来:“还有,无论你们在村子里发现什么都不要去捡,尤其不要碰小孩的石像,知道了吗?”
“小孩的石像?”庄邪皱起了眉头。
“好了,老朽也要歇息了。村口有处空屋,时辰若是晚了,就在那儿歇息吧。”说着,她似是浓痰在口重咳了两声,然后屈手敲着背,徐徐离开了。
望着老太离去的身影,庄邪暗暗思忖,从进入村中到现在,竟无任何危险。唯一可疑之处,恐怕就是这老太最后说得话了。
“看来要等到深夜,才能一探究竟了。”庄邪眯着眼,暗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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