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形山谷,悬崖峭壁,深渊之下,滚滚红岩热流奔腾,无数气泡爆烈溅开,弥漫着白茫茫的灼气。
当安宁身后的弟子自觉让开的时候,一条笔直的小道显现在眼前,庄邪没有在犹豫,迈步前行,小明跟上前去却是被他拦了下来。
脚步踏在这条道上,径直前行不足半里便被铁门阻隔,这是整片环形区域唯一有铁门的地方,而当庄邪推开第一道铁门的时候,下一道铁栅门便出现在一百米开外的地方。
放眼看去,目及之处,足足有着五六道这样的铁栅栏门,尽头是一个侧空的洞穴。
“一层火狱主,应该就是住在这洞穴之中吧。”暗自心想,庄邪接个将铁栅门推开,伴随铁锈锋利的厮磨声,他缓缓来到了这洞穴之外。
这是一个细小的洞口,边缘胡乱生长着稀疏的杂草,洞穴之内没有光亮,漆黑到底。
他就这么站在门外,里头便有热风向外吹拂。之身走入其中,可以听到一些细微的声音,似是虫蛇挪动。
就在这时,一束光出现在视线的尽头,照亮了一块方桌大小的陆地,而一个坐在石椅上的人。
这是一座普普通通的石椅,无花纹雕铸,无软缎铺垫,可坐在椅子上的人却很不普通。
那是一个看不出年纪的男人,火红色的长发微卷随意的披散在肩头,正正方方的脸上,每一个五官都像国字般一笔一划锋利分明。他一身锦衣华服,绣龙绣凤,一条五指粗细的金色腰带上镶嵌着一枚紫金色的宝石。
这样的华服价值连城,已是突显此人身份非同小可,可最令人疑惑的则是,在岩浆牢狱之中,所有人都尽可能的让身上的衣服少些,而他非但身着包壁严实的华服,脖子上更围着一条狐裘!
唧唧~
一声激灵的叫声传了出来,一只长着洁白绒毛,圆鼓鼓,胖乎乎的小仓鼠从他的狐裘中钻了出来,小爪子飞蹬,噌噌上了头顶,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朝庄邪看着。
此时此刻,这个人一手杵着脸,双眼为何,似在沉睡。那小仓鼠用力掰扯了下他的头发,那双眼睛便微微张开了。
而当他睁眼朝庄邪看来之时,庄邪方才注意到,这个人不仅有着火红色的头发,火红色的眉毛,就连他的瞳孔也是火红色的。
鬼神火狱一层的火狱主,毫无疑问是一层中最强的。当他那眼睛张开来的时候,庄邪也是能从其中发觉到那一阵莫名而来的威严。
他漫不经心地撇了一眼庄邪,然后又将脖子上的狐裘裹紧了几分,双手插进腋下,打了个哆嗦,又继续睡了。
“真是个古怪的人。”庄邪暗自沉吟,但他也是明白,古往今来,但凡有能之人,皆是有些古怪。
提步上前,庄邪微微躬身,施了一礼,道:“敢问尊驾可是这一层的火狱主?”
火红色的眉毛向上提了提,他眼睛不张,只是眼球在眼皮底下动了动,慵懒道:“你是何人啊。”
“在下庄邪,今日初来乍道,特想向您请教,如何从这鬼神火狱中出去。”庄邪正色道。
眼皮向上抬起,那双眼睛依旧没有完整的张开。这个男人的眼球斜向庄邪,擤了擤鼻涕,道:“进来的时候没人告诉你这里是出不去的么?”
庄邪早已料到他会这么回答,于是他又便道:“若没有见过您,我想我会打消这个念头,但现在我见到了您,我相信,您知道如何从这里出去。”
头顶之上的小仓鼠噌的一下立了起来,唧唧咋咋地叫唤个不停。
那个男人将手方向,坐直了身子,手掌托在座椅的扶手之上,手指动了几下,五指之上每一个如眼球一般大小的宝石戒指反射着绚烂的光芒。
“为何见了我,你便觉得我知道该如何出去?”
嘴角上扬,庄邪深深吸进了一口气,道:“方才进入这里之时,我能感受到这洞穴之中的热气远比外面还要令人难忍,可见您方才一些举动,似是扔就觉得这里寒冷无比。试问出了这鬼神火狱,外边还有比这里更热的地方么?这里都让您觉得寒冷,到了外边那可不就呵呵,所以您并不是没有办法出去,而是您根本就不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