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佛子略一挥手，对面多了一个蒲团，对凌砾道：“施主请坐。”

凌砾瞅了瞅那蒲团，盘膝坐到上面后笑道：“养魂草编作蒲团，佛子也是够奢侈。”

“阿弥陀佛，物之为用，这东西做出来就是给人用的，难道还要供奉起来不成？”那佛子双掌合什说道。

凌砾笑了笑，“我只是好奇和尚怎么会吃肉？”

那佛子倒也不动声色，“佛祖教我们不杀生，没说不让吃肉。”

“那肉从何来？”

那佛子笑道：“从来处而来。”

凌砾笑了笑，“衍门也对古佛传承感兴趣么？”

“这是自然，弘扬佛法是我辈职责。”那佛子说道：“贫僧道衍，不知施主怎么称呼？”

“凌砾，凌空而翔的凌，沙砾的砾，意思就是飞在天上的小石子。”凌砾这回说的是实话，他觉得这和尚可以做朋友。

那道衍看了看凌砾，“施主身上可是沾染的因果不少。”

凌砾笑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以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衍门讲究四大皆空，何来因果之说？”

道衍笑道：“施主这说法有些取巧了，平时不秉持戒律，勤习佛法，何来顿悟一说？如果没有平时的积累和思想，树上掉下来的苹果为什么只砸中了艾萨克爵士的脑袋？不过您的这种说法，在信徒中应该会很受欢迎，毕竟大部分修行者都无法忍受清苦的衍门戒律，而希望能够一举成佛。”

“佛子居然还喜欢物理？”凌砾有些意外。

“哦，略知一些，我是从益州大学数学系毕业的，物理学是选修专业。”那道衍说道。

凌砾有点懵，这和尚居然懂科学，还是位数学家，这和流氓有文化一样可怕！

“科学和信仰并不矛盾，我最近在尝试用科学的方法来解决一些修行方面的问题。”道衍微笑着说道，“我的研究成果对于大家的修行也许是有所帮助，所以大家都很抬举我，把我推到了现在的位置。”他的目光看向了那几位苦修者打扮的高僧，“他们还是太拘泥于形式了，衍门不能不事生产，当寄生虫，否则式微衰败是早晚的事。”

“你说的很有道理，西方教廷就鼓励信徒去做生意，然后把赚到的钱再捐给他们。”凌砾说道。

“？？？”道衍也是一脸的无奈，这话用说的这么直白么？“施主进入秘境所图为何？”他干脆转过话题，反问了凌砾一句。

“团结、友爱、和谐、公正……也就是见见世面。”凌砾说道。

听得那几个老和尚是一脸信你有鬼的表情。

与那道衍又聊了一会儿，凌砾发现这赤炎大陆上的衍门修行方式，更接近于密宗一脉，更注重实用，与蓝星上的所谓禅宗相距甚远。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嚷嚷，皆为利往，古今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