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3 傀儡(1 / 2)

在李牧面前,威廉·埃瓦特没有任何心理优势,因为再过几年,威廉·埃瓦特没准还要依靠着李牧生活,就像现在的尤利西斯·格兰特一样,所以威廉·埃瓦特在李牧面前实在是硬气不起来。

但在热雷米面前就不一样了,热雷米只是一个普通商人,和李牧相比,热雷米就像是夜空中的萤火虫,而李牧则是天空正中的月亮,所以在面对热雷米的时候,威廉·埃瓦特的态度格外和蔼,看到热雷米有点紧张,威廉·埃瓦特不仅不着急,反而让人拿把椅子过来,并且亲自递给威廉·埃瓦特一杯水。

坐在椅子上连续做了好几次深呼吸,热雷米才算平静下来,把海地黑人的暴行再次复述一遍。

“真是太野蛮了,这些人一定会受到惩罚的,他们将来一定会下地狱。”威廉·埃瓦特听完,一脸的义愤填膺。

说这话的时候,威廉·埃瓦特一定忘记了,就在不久前,为了蒙大拿的金矿,美国政府刚刚发动了蒙大拿战役,这场战争彻底夺走了印第安人最后的保留地,在战争过程中,有超过十万印第安人死亡,而印第安人的遭遇,也堪称十九世纪全人类最大的悲剧。

和印第安人的遭遇相比,海地白人的遭遇真的是小巫见大巫,如果从“因果循环”的角度上讲,海地白人是罪有应得,他们的祖先虐待黑人,现在遭到黑人报复很正常。

相对来说,印第安人绝对是无辜的,当初印第安人毫无芥蒂的收留了五月花号上在欧洲混不下去的白人,这些白人就是这么回报印第安人的。

悲哀的是,印第安人遭到这种对待,在全世界没有引起任何争议,甚至连李牧的《时代周刊》也不敢报道。

从李牧内心来讲,李牧当然很想帮印第安人说句话,至少也要让全世界的人们知道印第安人遭遇了什么,但李牧还是什么都没做,在白人世界,如果李牧敢这样做,那一定会引起整个白人世界的反对,当初牛逼如拿破仑也无法和全世界抗衡,李牧感觉自己还差的远。

“根据我们所得到的信息,现在的海地,已经基本上没有白人存在,白人根本无法控制局面,很多白人被迫逃走,古巴、牙买加、波多黎各、甚至是美国,都有来自海地的难民,但还有更多来不及逃走的白人被屠杀,同时被屠杀的还有那些混血儿,据估计死亡人数应该在五万人以上。”李牧还在旁边添油加醋,并且还用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数字佐证。

“是的,我们被迫背井离乡,成为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我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我有多么痛恨那些黑人,如果他们只是单纯的要钱、粮食和土地,我们都可以给他们,但他们现在是对海地的白人实施灭绝政策,这简直全人类的耻辱——”热雷米表情痛苦,双眼因为过度充血变得通红。

真是可惜了,热雷米说了一大圈,偏偏没有说到“自由”,而“自由”又恰恰是黑人最看重的。

黑人确实是很重视自由,这可不是受美国口号的影响,黑人骨子里就是倾向自由的,如果是黑人和黑人在一起,那么这不会发生任何问题,但如果是和其他人种在一起,那么就会衍生出很多问题,因为黑人所希望的自由是那种“完全不受任何规则约束的自由”,这里的规则包括“法律”,包括“责任感”,包括现代社会一切约定成俗的习惯,对于这些习惯,黑人们会认为那都是对他们“自由”的横加干涉。

这么说吧,其实黑人还是适合生活在还处于原始状态的非洲,白人当初压根就不该把黑人带出非洲,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海地的白人也是活该。

“说说吧,热雷米,你想怎么做,我们会向你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任何人都无法面对这种暴行袖手旁观。”威廉·埃瓦特很轻易的就给出承诺,但却没有任何实质上的东西。

“从我个人来讲,我希望施暴者最终受到惩罚,他们必须接受审判,向上帝忏悔,然后以上帝的名义结束他们罪恶的一生,作为受害者的一员,我希望结束海地的动乱,让人们能重回家园,过上安宁幸福的生活,现在的海地就像一个地狱,我们要努力让海地重回天堂,这也应该是所有具有正义感的人们的共同心愿。”热雷米这段话说的慷慨激昂,难得的是懂得拉上所有海地白人,凭空增加了不少说服力。

“很伟大的理想,我相信只要你付出努力,终将会有实现的一天——”威廉·埃瓦特还是先灌鸡汤,然后让人带热雷米去休息,回过头来终于真正进入状态:“里姆,我觉得热雷米并不是个合适人选,或许我们还需要更多观察,最起码我们要有个合格的盟友,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的投资不会落空。”

美国果然是个商业国家,连国务卿提及国事都一副做生意的口吻,威廉·埃瓦特这是充分考虑到李牧的身份,婉转的对热雷米提出质疑。

从热雷米和威廉·埃瓦特见面时的表现来看,热雷米作为一个领导人的确是不合格,但和威廉·埃瓦特得到的答案不同,这恰恰是李牧选择威廉·埃瓦特的原因:“我们需要的正是这样一个领导人,如果热雷米是玻利瓦尔那样具有雄才伟略的人,我想我们才需要继续观察。”

李牧的理由很简单,正是因为热雷米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人,所以热雷米才更容易被控制,如果热雷米各方面都表现的极为优秀,那么将来在海地复国之后,热雷米肯定不甘心只当一个傀儡,到时候还会有更多麻烦。

威廉·埃瓦特多聪明的,李牧只开了个头,威廉·埃瓦特的眼睛马上就亮起来:“没错,真该死,我怎么没想到,我们需要的不是一个强大的合作伙伴,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个代言人,我们完全可以在海地发动一场代言人战争。”

所以说十九世纪的美国还不够成熟,连国务卿对于干涉他国内政都不够熟悉,还不如李牧老练,或许是这个年代的人们都比较单纯,这也更加凸显出李牧这个来自未来的家伙愈发与众不同。

“所以,热雷米只是一个台前的吉祥物,他只需要待在大后方,甚至只需要待在纽约,时不时在慈善晚宴上发表个演讲就够了,至于如何平息海地的动乱,我想巴拿马公司有足够的经验,也有足够的实力,我们要做的,是赋予热雷米足够的肯定,想必在这件事上,欧洲国家应该不会成为阻碍。”李牧考虑的比较充分,连欧洲国家的反应都照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