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舀起一瓢冷水就朝时铭脸上泼过去。
时铭不得不再度醒来。
此时的他已经是遍体鳞伤,脸上满是血污,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面目,身体不住地颤抖,连带着绑住他的锁链都发出清脆声响。
顾斐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地问道。
“你真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们就拿你没办法吗?凭那些商人的口供,就足以定你的罪。”
时铭抬起头,咧开嘴笑起来,露出沾满鲜血的牙齿。
他艰难地说道:“那你倒是定我的罪啊。”
顾斐说:“只要你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可以让人对你从轻发落。”
时铭却道:“你所谓的从轻发落,不过就是免我一死,可我头顶的乌纱帽还是保不住,说不定我还会被发配边疆,从此再也不能回汴京。我费尽心力,甚至不惜背叛师门,才获得如今的地位和权力,现在你让我主动放弃这一切?不可能的,我就是死,也不会再回到以前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只能跟野狗抢食的悲惨生活。”
“可你若是不说,你不仅会丢了乌纱帽,还会连小命也保不住。”
时铭又笑了:“不会的,徐首辅不会让我死的,他会让人来救我的。”
似乎是为了映照他说的话,下一刻,有个年轻的锦衣卫推门走进来,低声在顾斐耳边说道。
“顾镇抚使,慕容指挥使在外面等着见您。”
顾斐看了时铭一眼。
时铭嘿嘿地笑了。
那笑容之中,有种说不出的得意。
顾斐面无表情地走出刑房。
他看到站在院子里的慕容忽,他上前拱手行礼:“属下拜见指挥使大人。”
慕容忽作为锦衣卫的老大,平时忙得很,一般很少来镇抚司。
可若是他来了,就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慕容忽看着面前年轻英俊的下属,语气很是和煦:“自从你上任以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北镇抚司,这段时日你在北镇抚司过得可好?可有人为难你吗?”
顾斐道:“没有人为难属下,属下在这里过得很好,多谢指挥使大人关心。”
“过得好就好,看来天子没有看错人,让你来接管北镇抚司是明智的决定,换成别人还真不一定能压得住这里。你以后就在这里好好地干,反正你还年轻,等将来有机会了,未必不能再往上提一提。”
慕容忽这番话里透出浓浓的赏识之情,若换成普通的年轻锦衣卫,此时肯定已经高兴得不能自已了。
可顾斐却仍旧是那副平静镇定的样子。
“能为天子效劳,是属下的荣幸,今后属下只想尽忠职守,以此报答天子的知遇之恩。”
慕容忽笑着道:“你能这么想自然很好,不过人嘛,总得为自己多打算一下,俗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顾斐不语。
接下来无论慕容忽怎么试探,顾斐都不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