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完徐集后,接下来就轮到钟拂。
傅七想要为钟拂说情,话还没出口,就被司马厌抬手示意打住。
司马厌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钟拂这次是被徐集连累,但他身为监军,与主将就是荣辱一体,他没能阻止主将犯错,他理应负上监督不力的责任。当然,念在他宁死不屈的份上,我且饶他一命,即日起,革去钟拂翰林院大学士的官职,贬为庶人。”
天子金口玉言,话已出口就不可能再更改,纵使傅七心里仍旧为钟拂感到冤屈,也不敢再说什么。
司马厌道:“按理说此战大胜,常意作为主将之一,你作为监军之一,都应该重赏。但乌鸦岭一战,三十万南楚将士阵亡,这个责任你们也得承担一部分,尤其是常意,若非他与徐集商定突袭敌军的计划,也就不会有乌鸦岭之战!”
傅七跪下去:“微臣认罪,甘愿受罚!”
“面对强敌攻城,你们没有弃城而去,而是冒着风险坚守岗位,这算你们一功。念在你们有功的份上,这次就对你们军法处置了,你罚俸一年,常意降职一级。”
“谢陛下开恩!”
司马厌看向另外五位内阁大臣,问:“你们还有什么异议吗?”
五人异口同声:“臣等无异议。”
“那就照这么办吧,旨意尽快通过驿站发往各地,顾斐、江叔安、傅卿书留下来,其他人散了吧。”
五位内阁大臣躬身行礼,退出昭阳殿。
待他们一走,司马厌往后靠去,坐姿明显放松了些。
他指了指江叔安,没好气道:“你好歹也是个四品将军,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哭,你还要脸吗?”
江叔安特别委屈:“我这也是没办法了啊,要是陛下直接答应我的请求,我哪用得着丢这个脸?”
司马厌被他给气笑了:“照你这说法,错还在我了?”
“微臣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你的胆子比谁都大,火烧西沙诸国,这么损的主意,亏你想得出来!”说到最后,司马厌再度笑起来,这次是真心的笑。
江叔安趁机拍马屁:“这都是陛下调教得好。”
司马厌啧了声:“我可调教不出你这么没脸没皮的家伙。”
闲聊了几句,话题又回到正事上。
司马厌正色道:“经此一役,西沙元气大伤,我们可以趁机大举调兵,进攻西沙,狠狠打他们个落花流水,宣扬南楚之威,让他们以后不敢再来冒犯南楚,你们意下如何?”
傅七劝道:“陛下,打战并非小事,别的不说,光是每日的粮草就消耗巨大,再者,咱们这次损失了三十多万将士,若再度开战,还得重新征调兵马。劳民伤财,百姓们对此必定会心生怨怼,此事于陛下名声不利啊!”
他这话说得不怎么中听,但也不无道理,司马厌思虑片刻,将目光落在江叔安身上,问。
“你的意思呢?”
江叔安大大咧咧地说道:“我就是个粗人,只晓得打战,不晓得别的,陛下问我这些,我实在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