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提出来,事情就算告一段落。
如果不能,那就再想办法。
车里经历的一切,让边学道产生出了一丝危机感,昨晚蜷缩在被子里他就在想,如果今世的自己,某一天忽然离去了怎么办?
是否还要战战兢兢处世,小心翼翼谈情,等到离去的那一刻,想着生命中一些重要的人和事,空留遗憾?
是不是还要像前世一样平平淡淡,像一颗微不足道的尘埃。
边学道的心灵,第一次发生了变化,质的变化。
之前,他也曾数次拷问自己的内心,告诉自己应该改变,可是总也变不过来,这次他是真的决定要变了。
因为他不想两世为人,留下双重遗憾。
打完电话,边学道给自己安排了三件事。
第一件,去医院看看边学德。
第二件,去给父母挑房子。
第三件,去买一个手机,送给徐尚秀。不给我你的手机号,我就送你一个手机,这个号,你不给我,我也知道。
现在的边学道,给自己立下一个规矩:凡事力求不留遗憾。
还有一条就是:家人的事,无论大小都要放在第一位。
就像《死了都要爱》里唱的一样:把每天当成是末日来相爱。
爱单娆吗?爱!
爱徐尚秀吗?爱!
两个都爱怎么办?那就两个都爱,一直爱到生命的尽头。就算她们不爱自己了,也要让她们生活富足,一生无忧。
还有昨晚的关淑南。
那个疯了一样护着自己的女人,那个敲车窗把自己拉回现实世界的女人,那个临下车前轻拍自己手的女人。
昨夜梦里,边学道几次梦到落下车窗看到关淑南那一幕,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果关淑南有难处,就帮她跨过去;如果关淑南有所求,自己就帮她实现。
至于主动追求关淑南,边学道想都没想。
除了身份特殊的徐尚秀,边学道还没遇到一个吸引力大到让他去主动追求的女人。
……
事情果然还没完。
吴天和熊兰带着购车手续去交管局处理,结果被告知,崔队长不在局里。
熊兰让对方按章办事,接待的人说:“崔队长走之前说了,你们这辆车必须他来处理。”
明白了,这是想让边学道再出一把血。
接到吴天电话,边学道不气也不恼,心平气静地说:“这两天派个昨晚在场见过那个队长的保安去盯着,看见他进交管局,你就去找他谈,问他想要多少钱。”
吴天说:“也只能这样了。”
边学道忽然问道:“你刚才说那个队长叫什么?”
吴天说:“崔建国。”
边学道说:“哦,没事了。”
放下电话,边学道念了三遍“崔建国”这个名字,联系到交管局这个部门,他终于对上号了。
前世这个崔建国跟报社一位总编发生过冲突,总编一直耿耿于怀。后来崔建国倒了,在总编授意下,报社极尽详细地报道了崔建国落马的始末,当时边学道已经到了审读岗,那篇报道审了三遍,印象十分深刻。
本来,对于奥迪被扣,边学道心里有点郁闷。
这下,手里捏着一堆能将崔建国拉下马的小辫子,边学道放松了。
让你帮人出头扣我的车,你尽管扣,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让你知道,我的车不是那么好扣的。
边学道还记起来,昨晚跟崔建国一起下车的那个小子,也是自己在食堂看见跟左亨在一起那个,廖蓼说起过他的名字,好像是叫……闵传政。
对,闵传政。
无论姓崔的,姓闵的,姓左的,只要你们敢来,我就跟你们周旋到底。
不让我痛快,大家就都别想痛快。
……
在医院里,嘱咐边学德安心住院,别想其他的。
看见林琳给边学德出去买饭回来,边学道跟她点点头,说:“学德就麻烦你照顾了。”
林琳放下手里的饭盒,有点紧张地说:“哥,你放心,我肯定照顾好学德。”
边学道笑了一下:“一家人,别紧张,有事打我电话,学德那有我的手机号。”
听边学道这么说,林琳低着头,想说什么,但没说出口。
边学道忽然记起,边学德的手机被胖子那伙人踩碎了,他问林琳:“你没有手机?”
林琳轻轻点头。
见边学德和林琳有点不好意思,边学道起身,说:“行,我知道了,晚上我再过来。”
临出门,边学道看了一眼林琳买回来的饭菜,发现里面只有几样小菜,估计是身上没什么钱了。
从钱包里拿出2000递给林琳,说:“你先拿着,给学德买点补血的。”
随后摸出一张名片,放在床头:“白天要是有急事,打这个电话找我。”
听着边学道的话,林琳竟突然哭了起来。
边学德在床上轻声说:“好好的,你哭啥?哥不是来了嘛!”
林琳止住哭泣,擦擦手,把饭盒里的粥倒在一个碗里,端给边学德,柔声说:“不热了,吃吧。”
离开医院,边学道开车去买手机。
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低估了这次砸车风波。
此刻的松江日报社内,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前后三波记者开车驶向泰山路和交管局。? ?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