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见一身风尘的祝天生,祝天歌微笑着放下笔,扶案起身:“我估摸着就是大哥你先到,还真是,喝点什么?”
大步走到祝天歌近前,祝天生双手扶着他的肩膀,先是上下仔细打量,然后焦急地说:“怎么弄成这样?到底怎么回事?”
搀着大哥走到会客区坐下,祝天歌抬手指着心口说:“这里不行了。”
“心脏?”
乱了分寸的祝天生腾地一下站起来:“你不是一直体检吗?你的私人医生呢?”
“坐……坐……”用力拉了祝天生两下,祝天歌喘着气说:“我身子弱,别让我拉你,坐下好好说会儿话。”
依言坐下,祝天生满面愁容。
这一世兄弟,怕是没多少时间一起说话了。
看着四弟,祝天生温厚的脸上渐渐浮起一层杀气:“今天你必须跟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有人害你,就是把天捅个窟窿我也要他的命。”
笑着摆摆手,祝天歌靠着椅子背说:“没人害我,是我寿数到了,咳咳……咳咳……”
半日后,祝天养和祝天庆先后到了。
在门口见到孟清池,祝天养蹙眉问:“老五什么病?怎么弄成这样?”
孟清池叹了口气,侧脸看着院子里的假山说:“医院检查说是心脏的问题,可一个月前刚体检过,当时的报告没问题。”
“突然发病?”
祝天养眯着眼睛问道:“最近一个月家里换过佣人吗?把访客名单给我看一下。”
回身让身后的管家去取访客名单,孟清池说:“家里都是老人儿,已经六年没换过了,访客名单一会儿就拿来,而且……”
“嗯?”似乎料到孟清池知道什么,祝天养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犹豫了一下,孟清池说:“家里的卦器全都不见了。”
祝天养的眼皮微不可查地跳了两下:“全都不见了?”
“嗯,包括他最喜欢,一直舍不得让别人碰的两件。”
待祝天庆赶到后,兄弟四人关上门在祝天歌的书房里密谈了一个多小时。
门开。
赶来的兄弟三人,包括一向冷峻无情的祝天庆脸上都挂着一抹萧瑟。
尽管几十年里看多了生死,可直到一奶同胞的兄弟当面平静地交代后事,三人才真切感受到什么是生死无情。
大家殊途同归,争来夺去又有什么意思?
这一晚,想起已经不在人世的祝育恭,祝天庆在客房里老泪纵横。
相比祝天生和祝天庆,祝天养是最冷静的一个。
祝天歌睡下后,征得孟清池同意,祝天养独自走进祝天歌的书房,寻找他想要的线索。
主人抱恙,书房里略显凌乱,不过祝天养不急,他慢悠悠地左翻翻右看看,最终,字画筒里的一副字让祝天养停止了搜寻。
王国维《浣溪沙》里的两句诗——“偶开天眼觑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
字是祝天歌的笔迹,看落款,写于三天前。
……
……
同一时间,墨西哥城。
这天是艾峰的阳历生日,于今领着一众手下给艾峰开生日party。
最近几个月安保公司扩张迅猛,成员的华人比例从85下降到70左右,不过因为管理层全是华人,所以公司里掀起“汉语热”,“你好”“谢谢”“吃饭”“工资”“汽车”“枪”“射击”等词基本全员普及。
party上,大家一致要求寿星唱首歌,艾峰没推辞,拿起麦克风清唱了一首《出塞曲》,听得外籍队员一愣一愣的。
艾峰唱完,大家提议于今也唱一首。
于今唱歌爱跑调,本不想唱,耐不住大家起哄,于是咬牙往威士忌里扔了几颗枸杞,摇一摇,仰头一口喝干,放下酒杯大喊一声:“麦克风来。”
半分钟后,在众人热切的目光中,于今动感开唱——“在那左腿的右边右腿的左边有一只拦精灵,它超薄又透明,它平滑又美丽,它自由自在穿梭在那黑色的大森林,它安全体贴防止喜当爹……啊,颗粒的拦精灵……啊,螺旋的拦精灵……它开动脑筋一夫当关拦住那精灵……”
“砰!”
于今正唱着,大宅院外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声。
……
……
(ps:祝大家元宵节快乐!还有,最后一段跟着唱出来的同学都要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