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崔岚岚,自小便由妈妈收养,只会唱曲跳舞,不会针黹刺绣,如今也就仅靠声色取悦他人,以图苟活,怎奈如今朝廷下旨不让青楼营业,我等也不再被允许出卖贞操!可如此一来,叫我等吃穿从何处来,久闻如今朝廷连流民的死活都是管的,为何竟要不顾起我们这些可怜人的死活来?还请元辅给奴家们一个吃饭苟活的机会吧,呜呜!”
这时候,跪在前面的一青楼女子崔岚岚楚楚可怜地哭诉后就拭起泪来。
“奴家柳香儿,本身扬州瘦马,生来便只会供老爷相公们取乐,实在是没有其他谋生的手段,如今朝廷既然让老爷相公们不在奴家身上取乐,可让奴家怎么活呀!听闻朝廷如今为整饬风气,不令老爷相公们来我们这里取乐,说是这样不尊重!天可怜见,老爷相公们本就是正人君子,他们是因可怜我们生计困难,才来我们这里借探讨诗词格律之名接济我们的,不然我柳香儿一弱女子哪里能活到今儿,还请元辅明鉴,让我们可以继续靠此为生吧!呜呜!”
接着,又有一名叫柳香儿的青楼女子也悲悲戚戚地哭诉起来,话里话外还替文臣士子们打抱不平。
而跪在袁府大门前的青楼女子接下来都一个个哭诉起来,哭诉着青楼行业对她们有多么重要。
“你们虽说是风尘女,但到底是汉家女,朝廷也不会管你们死活,自然会给你们谋划生计;仆已得到旨意,调款三百万银元,开设顺天礼乐学院,你们当中有善琴棋书画者,或善歌舞者,可在礼乐学院担任执教,也可以报名担任学员,学习各类技艺,学员学成后会被选入礼乐司或者其他有司衙门为参与各类官方庆典与活动,没有声乐舞术之天分的,可去顺天医科学院,将来任职各处女子医馆,将来毕业后,任职女子医馆之妇科女医士或女护士,以便天下女子更好就医,优秀者,可获得官身!还有绣坊、彩绘坊等只招女子从业的作坊,朝廷已准备了这些岗位,解决你们从良后的谋生之事,你们会全部编为民户,但在成婚前会暂时将户籍记在礼部名下,等成婚后会转为医籍或民籍!”
毕自严的宅邸和袁可立的宅邸挨着不远,而他也就在出门时,看见了袁府门前跪了许多青楼女子,便走了来,且替袁可立向这些青楼女子说了起来。
不少青楼女子听后皆颇为兴奋起来。
有的青楼女子因此问道:“真的吗,这位官爷,朝廷真的会管我们死活?”
“真是太好了!”
“没想到,朝廷想得这样周到!”
“是啊,不用辛苦攒银子赎身了!”
一些本就不愿意以色娱人,而愿意从良过普通平凡生活的青楼女子,大多数是一些被强迫的青楼女子,听后都高兴不已。
毕自严点头:“不但管你们死活,而且朝廷还给你们从新做人的机会,你们的卖身契也会被朝廷替你们销毁,我大明太祖皇帝早有祖训,任何人是不得蓄奴的,而现在富贵者多以养子养女为名蓄奴,可如今你们的妈妈虽养你们一场,却让你们来出卖身体,朝廷自然是不会承认这样的养父母关系!所以都退下去吧。”
而因毕自严这么说,倒也退走了不少。
暗中组织这些青楼女子来围堵袁可立的士子们此时皆假借路过,而站在后面,如今这些士子们见此,都脸色颇为不悦。
其中,一叫陈名夏的士子更是因此说道:“还真是大方,三百万元银币,宁施恩于青楼女子,竟也不肯优免我士绅半点!”
而士子李森先则依旧冷笑了笑,看着前方还跪着的许多青楼女子道:“但事情哪有这么简单,不是谁都愿意做寻常人妇,相夫教子的。”
犹如士子李森先所言,此时,依旧还是有不少女子跪在这里,举着一个碗。
尤其是一些已经处在这个行业顶端的名妓、花魁,或者贪慕富贵享乐,不愿意辛苦生活的青楼女子还是不愿意被这么安排。
崔岚岚此时就说道:“这位官爷容禀,我们本就是下贱之人,我们不配做这些正经营生,另外,听闻朝廷是因不愿汉家同胞自轻自贱才如此做,其实,奴家们不是汉人,奴家们不过是未开化之胡女,生来便只会取媚男子,请官府还是让我们用取媚男人来过活,奴家们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