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是倭人,怎么听得懂相公您的话。”
这贫民回道。
“那住在这里的倭人可是与你们一样?”
陈确问道。
“哪里一样,倭人都做了那些大户家的恶奴,每天穿的好,吃的饱,替那些大户看家护院,如果自家姐妹被老爷看上,还能成为老爷的亲戚,更加横行霸道!”
“可不是,那些大户家的奴仆没有几千也有几百,全是这里的倭人,而那些倭人狗仗人势,早骑在了我们头上!”
这些贫民回道。,
陈确不禁心想,不深入调查,还真不知道是这么个情况。
陈确因此继续问道:“你们怎么不投靠大户。”
“我们是受皇上号召定居在这里的,我们记得皇上说过,汉人是不可为奴的,我们才不会那么贱!”
一退伍老兵回了一句,又咬牙切齿道:“只可恨那些狗官,瞒着皇上做坏事,与那些大户勾结,一起欺负我们!”
“你说说,他们吃山珍海味无所谓,只求别断了我们的工钱和皇上给我们的钱,让我们没法过日子,可饶是这样,我们只是问问,他们就杀我们!你说,我们和他们还是一个国的人吗?!”
陈确听后颇为惭颜,倒也不好再说什么。
待回到县衙后,陈确心里依旧颇不是滋味。
尤其在他看见自己妻子依旧在织布而未曾休息片刻时。
作为历史上能成为思想家的他,自然爱琢磨一些事。
他不禁开始想:“陛下励精图治数十年,到底是哪里出了偏差,缘何辛勤耕耘者未能富贵,而官僚则已可一顿费银几万,甚至倡优卖笑之人,也能日进数万,虽汉人至上,却因倭人可为奴,而依旧可欺汉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砰!
就在陈确思索时,其妻王氏突然侧身倒在了地上。
陈确忙扶住了她:“你怎么了?”
王氏回道:“有些晕乎乎的。”
“当是气血不足,先别织了!回屋歇息吧。”
陈确回道。
王氏摆了摆手:“不必,哪有妇道人家大白天歇息的道理!”
“你这是什么话,我们现在也是官宦之家了!”
陈确回了一句,就想说他这个县令眼下即将每年都有额外的三千多元银币收入,自己妻子没必要这么辛苦,有这么多钱,别说打点官员,就是养上百童仆都没问题。
但话到嘴边,陈确还是咽了回去。
他自思自己来这里为官,初衷是来推行儒家教育的,扩张汉文明的,怎么成了玩女人、捞钱财了?
陈确直接起身疾步回了屋子,然后奋笔疾书,将这几日的见闻都写了下来,并放进信封,来到已经站在他门外,看着他的王氏:“你回趟海宁,把这封信交给皇长子,你现在也算是诰命,他不可能不见你,见了你后你就把信给他。”
“好!为何不直接通过邮船寄回去?”
王氏答应一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