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威问道。
“此话怎讲?”
朱慈灺问道。
“殿下欲做官,实心做事,小心为人,以殿下之出身,不愁不能做大官,在如今陛下允许宗室从事部分政务的情况下,但殿下欲为帝的话,即便殿下此时做再大的官,将来只要不是储君,就还是输!”
陈威说着就又道:“殿下才上疏言宗室不宜过度干政,虽说意在对二皇子和五皇子被陛下重用的事表达不满,但到底也是在表态宗室不宜过度干政,如今却因此直接进京任要职,岂不前后不一,落人笑柄?进而被陛下鄙夷。”
朱慈灺听后也有些犹豫起来。
但吏科左给事中这个任命对他而言的确很香。
这是他难以抵制的诱惑。
但朱慈灺也觉得陈威说的有理。
人不能立马打自己的脸。
那样会显得自己没什么信誉。
“殿下,有大皇子的信,是用电报传来的。”
这时候,朱慈灺身边的近侍走了来,将电报递给了朱慈灺。
“七弟,父皇令你任吏科左给事中一旨,愚兄认为颇有不妥之处,不利于弟立信于世,而愚兄决定劝谏父皇收回此旨,而此事也需弟自辞,方可见诚心,我等皇族子弟,可以无权,但不能无信,否则难免会令世人轻视我皇族。”
朱慈炜在信里如此嘱咐道。
朱慈灺听后却不由得火起,直接把电报撕了个粉碎:“他以为他是谁?!真当自己是将来做天子的人吗?!竟写信令我不要做这官,还自作主张地要父皇面前劝谏,他不会真以为我一直推崇他是真的支持他吧,难道说,他是不想看见我也有机会跟他争!”
“殿下,您现在需要冷静。”
陈威回道。
“我冷静不了!好不容易父皇要用我,他凭什么阻止我?!”
朱慈灺回道。
“但皇长子殿下说得对,这个关乎您的信誉。”
陈威回道。
“皇长子,皇长子,你们为什么都喜欢强调他的皇长子身份!若不是他当初不配合,鹿岛的事就不会发生!”
朱慈灺歇斯底里地怒吼了起来。
“我要进京,我不想让父皇误会我没有主宰天下的雄心!我相信父皇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而我这做儿子,能做的就只有服从!”
朱慈灺因此回道。
陈威见此也不好再劝。
……
“你要朕收回让你七弟任吏科左给事中的旨意?”
朱由校问着来找自己的皇长子朱慈炜。
朱慈炜回道:“没错。”
“为何?”
朱由校问。
“孩儿是为七弟的信誉考虑,何况,以儿臣看来,七弟的秉性并不适合待在官场,他好钻营,又往往自以为是,还行为幼稚,父皇如果还疼七弟的话,就不应该这么做。”
朱慈炜说后就继续请求道:“故,孩儿请父皇收回成命!”
“混账!”
朱由校将桌子一拍,佯怒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为父会把自己的儿子当棋子来利用吗?!”
“另外,朕竟没有想到,你会如此认为你的七弟,你可知道他为替你打抱不平,还上疏言宗室不宜过度干政,在里面为你二弟和五弟被朕派去做事的事表达不满!”
朱由校继续回道。
“孩儿是实话实说,七弟的确行为乖张!并不敢因私情,而掩盖孩儿对七弟的从公评议。”
朱慈炜回道。
“你滚!朕不想跟你说话。”
朱由校说着就指着朱慈炜:“滚的远远的!”
朱慈炜则继续问道:“父皇执意要如此,那不如真的把孩儿赶出京城,继续调到外地去,孩儿可不愿意看见七弟到京师后乱来,而又不能背着父皇您的意图去阻止他!”
“你以为你认为的,就是你七弟想要的?”
“你懂什么,就算是朕这个皇帝,要想达成某一件事,也得先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的少少的,然后才把敌人用最残酷最坚决的手段,彻底处决!现在你越是不让你七弟怎么做,他就越是要变成你的敌人,而不是你的朋友!”
“利用?有人就喜欢被利用,你不知道吗?”
朱由校说后就道:“算了,朕懒得跟你多说,你要去外地,你去,现在朕也不需要你去监国,你到时候去江南任巡按御史,协助唐爱明分迁江南豪族。”
“是!”
朱慈炜知道这是个得罪人的差事,但他还是答应了下来,因为他知道这得罪人的背后,也是锻炼自己手腕的机会。
……
皇后张嫣奉旨来了朱由校这里后,就问着张嫣:“你说朕这样做,是不是真的有些冷血,竟然有意误导自己的儿子们,而只为他,而他居然还不理解他的父亲!”
“你哪里是只为了他,你还为了天下!”
张嫣回道。
朱由校听后倒是笑了起来:“但朕不一定真的属意他,虽然他是我们俩的第一个孩子,但你知道的,我虽然知道天命不可违,但也有不从天命的勇气的。”
张嫣则主动依偎在朱由校的怀里道:“上天让他做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但并不一定代表上天就一定要他做大明的下一位君主!陛下怎么做,其实最终也是天命的选择。”
朱由校因此讪然一笑,问道:“你说会有人看出朕的心思来吗,除了你?”
“谁要是看出来了,陛下您还要他活着吗?”
张嫣问道。
……
“陛下对皇长子是真的好。”
温体仁这里就对自己温育仁说了起来,又道:“如今做这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