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仪道,“奴才在门槛外绩彩线呢。因端午快到了,忻妃主便吩咐奴才提前预备些五彩线,一股一股的都掺好了颜色,绩整齐了,端午的时候好用。因分那线的差事最是费神,半点马虎不得,奴才便也全神贯注,半点不敢大意,便没察觉走水了。”
婉兮便亲自扶住忻嫔,柔声劝慰,“……别怕,没事了。”
这便吩咐乐容和乐怡去打清水给忻嫔喝下,又叫传太医来。
这会子高玉便也到了,上前请罪。
婉兮回身走到明间,眯眼打量高玉,“……翊坤宫的炭火、‘吉祥缸’是谁看着?”
那些大水缸,叫“门海”,俗称“吉祥缸”。
各宫烧炭、看顾那吉祥缸的粗活、力气活,都是太监担着。
高玉便叫那几个太监来回话。
管着炭火的太监都伏地辩解,“……这会子已是四月,寝殿里早就停了炭火了。奴才们便是管着炭火,也只小心膳房、茶房罢了。这配殿里的火,必定与奴才们无涉。”
“这个月份,便是水缸也不怕冻冰,故此水缸底下也不用如冬日里一般架设炭火。故此古今配殿里,便是院子里也没有火星儿……还望令主子明察!”
太监们说得有理,婉兮便都叫退下,只留下管着水缸的首领太监,名王世臣的,跪着回话。
王世臣自知大难临头,趴在地下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直磕响头。
高玉皱着眉,不似胡世杰那般冰人儿似的瘆人,反倒还低声提点,“都这个节骨眼儿了,你哭有什么用?光哭,说不清楚话,便更担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