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道,“也难怪姑娘身在事中,看不分明;便是我这样儿旁观的,却也看不明白呢。”
“若我是令姐姐,身边有姑娘这样得力的女子,欢喜和庆幸还来不及呢。怎地就忽然这样阴阳怪气了去?”
玉蕤用力摇头。摆头之间,终是有藏不住的泪珠儿,沿着眼睫毛尖儿掉落了下来。
忻嫔便叹了口气,握住玉蕤的手,“好歹呢,我与令姐姐也是情同姐妹,我在令姐姐面前兴许还是能说得上几句话去。”
“这会子姑娘心里委屈,若是当着令姐姐的面儿直接说开,怕令姐姐也还是在气头上,倒不好解释了。那姑娘还是将心里的委屈都说与我吧,待得过了这几天,我到令姐姐面前去,尽力将这话婉转地转述给令姐姐。”
“一来经过人转述的话,便会没那么直接;二来,有我这样旁观者的意见,相信令姐姐对姑娘的心境也能多一重体谅。”
玉蕤便含泪点头,“奴才来见忻主子,实则便是这样的心意——总归话不说不明,可是奴才又没法子直接与令主子说开。便只能托忻嫔主子从中捭阖了。”
忻嫔叫乐容来上茶,又安慰了玉蕤许多。
待得玉蕤喝完了一盏茶,情绪平稳下来些,忻嫔忽然话题一转,“倒是今儿,这么大白天的,本该是姑娘在令姐姐身边儿当值的时候。姑娘怎么会得闲儿到我这儿来的?”
“我是说,便是姑娘暂且在门槛外伺候了,怕也是令姐姐每日离不开的。这隔一会子便要叫的,姑娘如何走得开?”
玉蕤面上便又是黯然,只勉强地笑。
“一来,是奴才阿玛疼惜奴才,这便誊写了一份明年南巡的拨用份例,呈给令主子,请令主子给掌掌眼。这会子奴才是奉了令主子的命,将那账本给阿玛送回去。”
“二来……主子这会子身边儿,用不着奴才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