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蕤越说越委屈,已是泪如雨下。
“昨晚儿的情形,忻主子也亲眼看见了。皇上来的时候都大半夜了,又与忻主子您说了好一会子的话,故此肚饿都是难免的。”
“而令主子虽然从前的规矩是,不管皇上多晚来,她都不用奴才们动手,她亲自给皇上预备饽饽……可是她这会子肚子都这么大了,昨晚儿又是刚惊动胎气,她什么都做不了不是?”
“她做不来的,我们这当奴才的自然要代劳。奴才便是心里牵挂皇上一下,生怕皇上饿了,奴才这又有什么错儿?”
玉蕤的倾诉滔滔而出,显见着是在心里压抑了许久,终于得了出口,这便潮水一般宣泄而出。
忻嫔听得很满意。
“况且皇上昨晚也是领了我的情,温煦地向我笑,跟我说‘夜深了,便不必劳动了’。皇上都没不高兴,她若不欢喜,大可仗着肚子,在皇上面前也发作开啊!”
“若是皇上顾着她的肚子,当时若是治我的罪,或者哪怕直接撵我出去,我心里也不至于怨她……她何苦在皇上面前装得好人似的,结果待得早上皇上走了,她便又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了?”
玉蕤含着泪,将掌心贴在右边面颊。
那处有一片红,像是被热水烫过的。
“她怀着孩子,洗脸自然该用温热的水,我给打打水洗脸,她非说这样不好,那样不行,来来回回竟要我重打了五回。到最后,干脆一扬手打翻了脸盆,一盆热水全都扬在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