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番好大的追逃,唐牧强忍着妖丹过度运转的燥热,借由夜幕接连数次遁行,眼见着要逃入一处山脉,身后陡然有一股浩大佛力隔空横击而来,显然是那两个光头已经没了耐性,不再如之前那样忌惮伤害唐牧,而是直接选择将他重伤。
此刻出手的是那个弱一些的秃头,饶是如此,一个第十等级,一个第十一等级,都是唐牧难以对抗的强者,那股佛光形似虬髯狮首,眸睁如铃,一声狮吼几乎震碎夜幕,四周数座山丘更是被一吼崩碎大半。
眼见唐牧要重伤在那道狮吼下,前方山脉内忽然有一人冷哂出声,继而一抹刀影旋转而起,划破夜色,碎裂光阴,循着冥冥中不可捉摸的时序之线,悄然绕过唐牧身躯,旋斩着正中那尊虬髯狮首上。
轰地一声,先前还气势磅礴的虬髯狮首陡然爆碎,刀影去势不绝,穿行百米,最后被年岁较长的那个秃头一掌拂碎。
“呦?”
伴着一声讶异的轻笑,一名身着劲装的年轻男子于夜色下缓缓现身,瞥了眼趴在地上精疲力尽吐着舌头的唐牧,微笑着抬头看向正在走来的两个光头,右手不自禁已经按住了腰间一口紫色长刀。
“和尚?少林寺我去过,虽然有些许佛力,但是本质仍是武者,但是你刚刚的力量,却压根不是武道真气,佛力?”
盯着走来两人,青年似笑非笑,满身刀意渐渐凝然,冷锐如刀:“听说前不久西方佛教和光明圣教齐齐叩边,欲要入国布道,你们两个贼眉鼠眼,满脸小家子气的模样,一看就不是国人,是咖喱阿三吧?”
两个光头在距离青年二十米时停下脚步,年岁较长那人合十作揖:“西方佛教,圣典湿婆一脉,瓦弗尔·甘地,敢问阁下是?”
青年笑了笑,淡然道:“幽刃,黄晨洋。”
这青年正是人榜第四的黄晨洋。
那日岁月遗迹一役落幕后,黄晨洋四处游历,一月前途经此地,有感将要晋升,于是在山里搭了个草庐,潜心修炼,本想着静修一段时间,好准备突破,没成想大半夜的忽然有人在附近交手,且一方攻势更是直冲他隐居山岳。
黄晨洋名为幽刃,除了是说他刀法诡异,迅捷如幽,更是说他性子幽幽如邪,平白遭人攻击,自然是心火大盛,二话不说拔刀斩碎那虬髯狮首,现身出来。
那瓦弗尔·甘地虽然刚刚进入中国不久,但是中国修炼界三榜的名头何等响亮,瓦弗尔自然也是知道黄晨洋的。
不过黄晨洋虽然名头响亮,修为也不过是皇级而已,瓦弗尔·甘地已是中位菩萨,也就是所谓的第十一等级中期,自然不惧区区一个皇级武者,姿态亦是稍显倨傲。
“此事与黄施主无关,刚刚施主贸然阻挠我教行事,念在施主不明缘由,瓦弗尔也不追究了,”瓦弗尔两手合十,淡淡道,“这犬妖与我佛门有缘,当入我派博维尼佛座下。”
博维尼在印度语中是牛的意思,而在印度,牛亦是被尊为神话级别的存在,可以说,敢以“博维尼”为号,瓦弗尔口中那尊佛的胆魄当真不小。
不过黄晨洋哪儿懂什么印语,更没听出对方言语间隐含的威胁,冷笑一声,逐幽刃在掌中轻轻一转,刀气溅散,却又倏忽回转,缭绕刀刃不去。
看见黄晨洋半点没让开的意思,瓦弗尔面色微沉,冷冷道:“施主是要与我圣典湿婆教为难么?”
“为难?”黄晨洋瞅了眼脚底下的那条串串,唐牧常年待在收容所,在修炼界名声不显,黄晨洋自然不认得他,所以只是瞅了眼就抬起头,嗤笑道,“你们哪来的资格让我为难?”
瓦弗尔面色阴沉,正要说话,旁边那第十等级的印度和尚已经勃然大怒,一步踏出,浑身佛光冲天而起,显化为一尊明王法相,四臂各持一伞、一杵、一钟和一串佛珠。
明王法相顶天立地,威势滔天,黄晨洋却是轻蔑一笑,指尖拂过刀锋,倏然挥刀横切,碎灭了之后的十秒光阴,使得他的刀影一瞬百米,借由那破碎去的十秒间隙,斩在了那和尚咽喉。
一刀划过,黄晨洋却是咦了一声,就见那和尚捂着喉咙,痛吼而退,旁边的瓦弗尔则是脸色大变,抓过手腕佛珠往上一抛,卷起万丈金光,尽数笼罩在那和尚身上,约莫数秒过后,金光尽散,那和尚松开手,喉咙上赫然有一条正在缓慢愈合的粉嫩痕迹。
盯着那和尚脖子,黄晨洋满脸不可思议,他自修成光阴之刀,刀速惊人,锋锐无双,哪怕是第十二等级挡住了自己的刀,也定然会留下伤痕,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咽喉中刀,却只留有一条粉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