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时迟殇的帝炎体本就拥有超绝的火系亲和,白金凰火对他几乎产生不了威胁,倒是那片蚕丝略微麻烦些,好在他也不需要太过靠近,待得与那茧子距离不过百丈时,他魂体幻化的双眸已经分化黑白光影,径直打出一道生死对冲之光。
此光完全无视时空,更无视凰火与蚕丝的阻隔,精准无比地越过无数缝隙,毫无浪费地将生死对冲之力轰入到了茧子中。
刹那间,原本平静的茧子如同触电般剧烈颤抖起来,对方苦苦压制的伤势在生机与死气的对冲下再度爆发,同时经过数十年好不容易和密境核心达成的脆弱共存也在此刻彻底失去,原本尚能共存的凰火一瞬间就将大片蚕丝燃为灰烬。
轰!趁着蚕丝遭受凰火燃烧而自行溃散的间隙,道皇子、神炼、刑镇当即挣脱出来,率先感应到茧子情况的道皇子少有地露出惊容:“生死失衡?你……你是时迟殇?你居然没死?”
“是了,”神炼的声音也透着惊悸,“你掌握冥河契约,能召唤冥河投影,所以才能落入冥河而不死,难怪你要我们签下契约,若非如此,恐怕我会不顾一切也要毁约透露你身份。”
“不过你这契约有漏洞啊!”刑镇眨巴着眼睛,好奇道,“你只说不让我们透露,没说不让我们对付你啊!”
时迟殇轻轻一笑,这刑镇不愧是刑事堂的内门首席,专门搞律法的,找漏洞的本事还真是不赖。
“连冥帝、冥尊都拦不住我,你们又能追得上我么?”时迟殇笑容玩味,“我来阴阳宗不过是临时寻个安身的地方,了不起离开另寻他地,倒是你们,有把握将来挨我一记生死对冲而不死么?”
刑镇果断闭上嘴巴,貌似豪爽地一拍胸脯:“瞧你说的,都是并肩作战的哥们了,我怎么会平白无故对付你呢,倒是神炼,这狗东西坏得很,保不齐勾结他人来对付你呢。”
瞧见时迟殇看来,神炼藏身的火鼎莫名抖了抖,气急败坏地吼道:“刑镇你丫的少在那儿胡扯,唐靖那娘们还不值得我用性命帮她!”
“行了!”发觉话题偏了,道皇子一声低喝,“他已经完成了誓约,接下来该我们了!”
刑镇狰狞一笑,看向因为生死失衡而不停颤抖的茧子,眸中满是狂戾:“敢把老子当猎物,就算你是冥尊又怎么样!”
“废话真多!”神炼本就是阴损至极的性子,先前濒临险境,早已将那敌手恨极,此刻懒得再废话,直接挪开鼎盖,穿戴有厚实甲胄的魂体从中飞出,抬手打出一记红金二色交融的真炎神光。
此光明显是他压箱底的手段,那神光内庚金锐利,炽火熊熊,交融之后威能更是数倍飙升。
那敌手此时正处于内忧外患之境,仓促间虽然分出数千蚕丝迎击,但是再无先前威能,仅仅瓦解了一两分金火力量,余下的真炎神光已经轰中茧子,一时间炽焰升腾,罡劲旋斩,疯狂破坏着茧子。
刑镇亦是大吼一声,再度化回数百丈高,提起一口铭刻有“刑”字的巨剑,对准茧子狠狠斩落。
道皇子则是掐指结印,祭起一口阴阳气包裹的磨盘,紧随在巨剑之后落向茧子。
三人含恨出手,真炎神光、大刑剑、阴阳磨盘亦是他们用以越阶对敌的杀手锏,那敌人又要应付体内伤势与密境核心的反扑,根本无法挡下几人攻势,不过片刻功夫,那雪白茧子已经支离破碎。
轰!茧子最后破碎之际,一道浑身黑气萦绕的魂体从中飞速掠出,也不见他动作,几乎淹没小半层火域的蚕丝尽数收拢,很快将其包裹住,看着宛如木乃伊一般。
凭着意念,时迟殇几人都知晓对方魂体并不完整,明显伤势严重,只是对方身上的黑气颇为诡异,竟然能将本该致死的伤势不断转换为生机来维系魂体。
“不死之法,你果然是司徒雀!”认出那黑气来历,道皇子脸色阴沉,阴阳磨盘悬于头顶缓缓转动,与刑镇、神炼分为三角将对方包围在内。
“放肆!区区内门,见到本长老非不行礼,还敢妄动刀兵!”
“木乃伊”仅有魂体,声音也是凭着意念发出,只是压制伤势已经耗费了她不少力气,所以那声音也是若有若无,若非几人俱是高手,意念强横,也没法听清楚那声音。
“可笑!”已经化回寻常高低的刑镇手提大刑剑,身后数十条闪耀着黑色光泽的锁链如蛇般舞动,双眸内蕴威严,“你在此地肆意猎杀宗门修士,早已违反我宗律法,若是宗主知晓,你这长老之位定然不保,还敢在我等面前耍这长老微风?”
“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冥君,就算是我将门中所有冥君全数宰了,只要能换我回到冥尊,又有何妨?”
“木乃伊”的声音断断续续,却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怨毒,而后她“目光”陡然锁住在远处划水的时迟殇,恨声道:“若非这蝼蚁暗藏实力,骗我设在凰殿内的禁制误以为此人仅是冥君,也不会去勾引他入内,更不会让你们也一并追逐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