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原本直挺挺地静止不动的太监僵尸突然发难,抬手将蝎子从嘴巴里抠出来:
“呸呸呸!”
“……不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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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在地宫里待到法剑练好。”
沧衡子一样一样地给她分析:“像这份龙血,用在身上能够大大增加身体强度,乃体修梦寐以求之物,可是用在防御法宝上,也能增强其抵御法术攻击的能力,看你是想如何使用了。”
不料,参水放下手中的武器,转头过来看他:“你要是中意,我用这模样跟你亲热亲热。”
同样修仙,沧衡子潜心在炼器一道发展,会带来麻烦的事情能避则避。
既然是渡星河未来的剑索要,沧衡子就直接取出两颗,扔到炼器仪里去了:“你别说,冰玄珠还真很适合你的剑。”
不用他问,渡星河往炼器仪旁边一坐,就滔滔不绝地说起这阵子的经历。听她先是得了万法庙的机遇,又和海主结下缘份,他不禁面露惊色,摇了摇头:“黑齿鲛人不是好惹的,你闯进黑齿塔肯定受了不少的伤……鲛人是其次,许多邪丹师就借着荒漠这边势力错综复杂,为无主之地,你破坏了他们的集会地点,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
渡星河瞥他,问他跟应苍帝讲什么了?
“哈哈!那你可问对人啦!”
二人到底谁吃瘪,沧衡子暂时不知。
沧衡子的话震耳欲聋。
地板上滚来滚去的参水:“我忍不了呜呜呜,痛!太痛了!”
这也太难偶遇了吧!
热浪迎面涌出,炼器同样要与地火作伴,几乎没个凉爽的时候。
渡星河:“……”
“啥玩意?冰玄珠?给我来两颗。”这是被炼着的矿灵说的。
心月望着她片刻,轻声问:“师父这次待多久?会带我们一起出去吗?”
渡星河颔首:“下次不当孤胆英雄了。”
尸毒是经年积累在有僵尸所居的棺木之中,小胖啃了一会,就面有难色地转过头来。
沧衡子:“多半是。”
两人反向奔赴,那还能有个屁的故事?
自己炼器,要选定良辰吉位,搜罗不同属性的材料,精心镌刻铭文,控火诀把控地火融炼材料时的灵力变化,才得以炼出法器,想要进一步的法宝更是得呕心沥血……
这是应苍帝刻意保持的,因为他发现自己不收敛气息,别人就不会盯着他看,让他行走时放松许多:“只是来看看你。”
“不可能,”
参水对自己身边偶尔会多出一个活人没啥想法,第十四天的时候才问他:“陛下,你是不是挺中意我现在幻化出来的这个模样?”
心月恍然,渡星河见她来到,牵着她的手讲述龙血的作用和疼痛,她听罢果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接受:“师弟能忍的,我也能忍。”
“他……是在打听师父的事儿么?”
“没什么。”
渡星河懒得再把自己的事情讲一遍了,去炼器室时带了留声石,直接给他们原汁原味地播放。
然而,渡星河不仅没有离开,还放进来一只蛊蝎,到处嗅闻啃食尸毒。
“我入了水,就是水猴子。”
【参水和应苍帝不得入内。】
放在储物戒上的手顿了片刻,沧衡子长叹一声:“像星河小友这样的心性,当真今世难求。”
“短暂的神经麻痹,封锁灵力,都能在瞬间扭转局势!”
主从心有灵犀,渡星河当然明白它是啥意思。
应苍帝施法隔绝了声音,她听不到二人谈论的内容。
曾经攻击她的太监宫女僵尸和武俑仿佛被谁提前打点过,对她的到来毫无反应。
听到渡星河的话,她才高兴地笑出来。
“他没调皮便好。”
见心月面露忧色,他安慰道:
只见一只皓白的手搭在棺材边,从棺材里传来他师父幽幽的声音:“我还没死呢……”
在炼器室角落的心月遭到波及,险些被排山倒海的灵压掀翻过去。应苍帝走后,地宫凉风一吹,她的后背全是湿的。
“不如大师多拿些,给我打一套趁手的暗器就当打平了。”
好恶毒的女人!
“对啊,师姐能好师父的治伤,我能……”参水思考了一下:“我能用美人计,从旁辅助师父!”
没想到她不仅不走,还要放蝎子咬它们。
他没往心月的方向猜,是因为心月讨厌跟男人接触——她知道沧衡子在为师父炼制法宝飞剑,对师父有恩情,于是干活得特别卖力,对他也很是敬重,但能离得远远的,就会选择在最远的位置呆着。
特别是听到师父受伤,身边却没有擅长治疗的人时,不由攥紧拳头,闷声说:“师父下回还是把我带上吧,我不会拖师父后腿的。”
偏偏这上千年积累出来的尸毒,跟吃过期食品似的,还长着毛,蛊虫也是有尊严的!
只是应苍帝下了旨意,不许攻击这师徒三人,吃又吃不得,便索性装作看不到,希望她赶快离开。
被渡星河接纳作自己人,无条件地信任的感觉,使内心一片滚烫。
立在原地不动的僵尸们就看着这人带宠物在它们的棺材里啃啃啃,心生茫然。
“大师,我徒弟打扰你炼器了么?不用给我面子,打他一顿他就安静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
看小徒弟无辜被掐,心地善良的渡星河有些过意不去,便晃了晃酒壶,把剩下的部份取一半抹在参水的头顶上:“以后你就可以跟别人说你的头很铁了。”
应苍帝沉默片刻,反问:“你振振有词,那你的爱情呢?你是不是也没主动?”
渡星河兑换【窥视帝踪】,罗盘浮现手中,指引应苍帝所在之处。
她想着等回来之后,和陛下偶然碰面时,再不着痕迹地提起此事。
“都是你卖命得来的,自个留着就是。”
她这回走的另一条道,从正门进。
甚至来到了她的丹田。
渡星河在外面又是学真武化身诀,又是单剑闯入黑齿城浴血奋战的日子里,沧衡子就每日接受着社恐皇帝的折磨,终于在第十天的时候,应苍帝开口:“我对渡星河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喜欢她。”
要不是沧衡子闻出了是龙血,她还以为是一管寻常妖物的血。
参水乖乖地被推开,在旁边坐下等待。
“……”
看到陛下脸上那条白绸,沧衡子就有点恨得后槽牙发紧。
不愧是沧衡子精心打造之作,这陶俑看着和真人并无分别,当真像一个笑意盈盈的鲜活少女,她颔首:“我想向陛下请教一些事情,只是这两天都没见到他。”
心月摇了摇头:“师父走之前,陛下经常到炼器室来找沧大师,不过待得不久,经常我入神修炼片刻,就回过神来他就不见了。”
久别重逢,渡星河嘴上没说,心里也是有点想两个小徒弟。
从沧衡子和参水的话中,以及她自己和应苍帝的交流,她在心中轻描出对这人的心理画像,并不是她认知中的任何一类帝王。
跨越大半个平云大陆,渡星河也是第一回看见僵尸,还是这么有年份的僵尸:“你就把它当作埋藏千年的好酒,这哪是发霉,是国窖啊。”
既然师父都这么肯定,参水便没再问下去。
可就在渡星河不在地宫里的日子,应苍帝隔三岔五就出现在他的炼器室,端着那张俊美的脸往他旁边一坐,光都好像暗了两度。
沧衡子没看黑市集会的方向去想,见她坚持,才象征式地往里看了眼。
渡星河哈哈一笑,直截了当地否决这个可能性:“他是感谢我解开海主的毒,救了鲛城呢,你别什么都往情爱的方向想,过两年人家说不定就被分化为女鲛了。”
应苍帝晓得心月不想异性多接触,便体贴地略过了她,直接找上参水。
它们修炼得久,甚至恢复了生前的感知,不像刚变成僵尸那会,什么感觉都没有。
冰玄珠是生于极寒之地的产物,自带的寒气甚至能够冻结灵力这种无形之物:“剩下的……虽然珍贵,全用在矿灵身上元素构成会变得杂乱,反倒不利于你凝聚力量。”
沧衡子答应了下来。
疼得参水直冒眼泪。
渡星河推门而入。
问过参水之后,他倒是没再去打扰沧衡子了,尝试再次闭关静心,只是静了没两天,渡星河就回来了。
翌日,应苍帝把话题接下去:“那你觉得呢?”
第十一天,他决定换个人问问。
“我也觉得奇怪呢,皇兄往日就待在主墓室里,这两天总是不在,我都有些无聊了。”
师父那温柔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狠狠一拧,正时针旋转。
小小猿妖的幻障在他面前无所遁形,只是出于礼貌,应苍帝才浅浅地认可了他。
属于龙的霸道力量渗进皮肤,强横的力量碾压过神经。
她的每一寸肌肤,都被锻打,提炼,改造。
能抵达他这境界的,连天道亦无畏。
现在不该是她忌惮陛下了,该轮到陛下怀疑她的为人了。
“嗯嗯嗯。”
她不想输。
待他说完,渡星河说:“既然我用不上,那大师就留着吧。”
沧衡子:“我主动了,他们不同意。”
到底是欠了大师人情,渡星河就不想再给沧衡子添麻烦。
龙血盛放在一个特殊质地的酒壶之中,拔开塞子,一股近似钢铁和腐蚀性液体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令人怀疑把它涂抹在皮肤上,会不会带来肠穿肚烂的效果。
炼器师看到这一幕,真不知道该跟谁说理去。
应苍帝开始怀疑自己来找他倾诉心事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当渡星河再次走入放满棺木的长生殿内时,僵尸直挺挺地立着,没有丁点动静。
向沧衡子炫耀了一番战利品后,渡星河提着龙血回屋。
他同样酝酿了数天。
被蝎子咬到蛀牙,一定很疼!
被抠下来摔到地上的小胖连滚带爬地回到渡星河身上,嘤嘤控诉。
渡星河:“谢谢,我感觉好多了。”
渡星河说:“如果陛下在忙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了。”
果然,看到别人一起痛,心里登时好受得多,比什么安慰剂都管用。
渡星河回头时,便看见公主陶俑笑着朝自己走来。
就当是给棺材翻新了。
众僵尸顿时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他的语调清冷矜贵,气势不容迫视。
谁知这一看,就是挪不开眼了:“冰玄珠?古树树干??蚀灵花???”
“你们能动,会思考,就更好了。”
只见她微微一笑。
正当僵尸们以为她会收手之际,渡星河说:“那就不用我挨个帮你们张嘴了,自己把毒喂给我的蝎子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