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的话,毫无疑问给这些女子们吃了一粒定心丸。
这寨子里最大的两个人物都愿意支持她们,那她们还怕什么?
一堂课下来,女子们叽叽喳喳,容光满面地下了课,不少人还跑来围住了谢知。
“楚大夫人,您今天说的都是真的么?我们女人也能做木匠?您可别诓我,我打小就想跟我爹学木工,可我爹说这不是给女人学的,只肯教我哥哥不教我……”
“自然是真的,只要你去学,寨子里的木工师傅就会教。他们不教,你来找我,我教。”谢知笑道。
“楚大夫人,你是第一个对我讲这些的……”
“楚大夫人……”
谢知人气颇高,被围得团团转。
张之儿站在远处看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在她看来,谢知微今天教这些东西简直是大逆不道,放在京城,是要被满京城的人唾骂的,若是在家族中,肯定要被拉去跪祠堂、被动家法。
张之儿脑子里乱糟糟的,心里唾弃着谢知教的这些东西,简直是胆大妄为,下次她再也不来听这课了。
可回去路上,听着那些女人们的议论,她心里又忍不住想到,谢知微讲的歪理虽然邪门,但还有些道理。
其实她张之儿也没必要非要一直跟她比,她比起寨子里的一些男人也不差嘛,她不比他们识字多、见识广、出身好?
何必非要为了一个男人跟谢知微比,把自己比得那么差。
张之儿努力去回想曾经记忆里楚家大郎的模样。
那的确是个很温柔的俊朗男子。
但她其实也不过就见过他两三面而已。
值得她这么讨厌谢知微么?
张之儿脚步忽然一顿,猛然发现,自己居然被谢知微教的那些谬论给带偏了,都开始胡思乱想了。
但她又想到,下一堂课她还要去,要看看谢知微教这些女人乱七八糟的东西,目的到底是什么,居心何在。
女子学堂的第一堂课内容在谢知看来不算激进,可还是在寨子里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有些女子回去了,心情还久久无法平息,回去激动地跟家里人分享今天所学,却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什么女人能顶半边天,我看你是得疯病了!”
“女人还能比得上男人?别学那有用没用的,学得心比天高命比草贱,以后哪有婆家要你!小心嫁不出去,明天别去了!”
“楚大夫人也是的,有这功夫不教男人们学,多教出几个男工,反而去教一群女人,简直是浪费时间。”
“招收女工不就是抢男工机会嘛,要是多收几个男工,你弟说不定就有机会选上了,给一群女人学,可不就是浪费时间和机会么?”
“就是,楚大夫人平常那么聪明,这次不知道怎么想的……”
一道又一道声音,像滚滚浪潮,轻而易举泼灭微弱的火苗,原本还想据理力争的女子们沉默了,还有人被家里人骂骂咧咧拉着走:“明天不准去了,老老实实去种地,要是再去,老子打断你的腿!”
不知不觉间,姑娘已经被骂得失声痛哭,可家里还不依不饶地当众羞辱着她,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楚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