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荔院,是这么多年来萧鹤临和她为数不多的回忆。
将阮瞳放在床上,萧鹤临轻轻替她盖好了被子。
那天她从荔院搬出去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这样的时刻相守。
明明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做这样的事情,可却倏然被剥夺了机会。
对于一个十年如一日克制自己的军人来说,生硬地让他改掉一种已经成为习惯的东西,无疑是残忍的。
他站在阮瞳的床边,目色温柔地从她的轮廓上一寸寸画过。
阮瞳在他的记忆里是喜欢展示自己情绪的,却唯独会掩藏悲伤。
这么多年来,除了叶无忧的事情,她似乎没有为谁哭过。
哪怕是如今的霍祈靖。
可是阮瞳越是这样,他越是心疼。
是那个男人不懂得珍惜她,凭什么要她一个人受苦?
男人凝着她分神片刻,床上的女孩渐渐转醒。
阮瞳是察觉到暖炉那股浅浅的热量从身前消失了,随后身侧一片冰冷,实在是受不了了才睁眼。
萧鹤临还没来得及收敛自己的满眼爱意,便和她的视线对上。
措手不及间,是他先一步别开眼眸。
阮瞳睡得懵懂,恰好错过,“鹤临……我怎么在这里……”
萧鹤临调整了一下呼吸,仍是若无其事,“刚刚我过来的时候发现你睡在外面,所以我把你抱进来了,这个季节睡在外面容易受凉,尤其是你现在怀孕了……”
言语之间,有自我掩饰的意思。
“鹤临。”阮瞳慢声打断了他的声音,眸色染上了一层落寞,“我想把这个孩子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