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梁牧之如约来接许栀。</p>

许栀是被许何平送上车的，她根本没有说不的机会。</p>

车子离开小区，驶入马路上的车流，只有两个人的车内气氛诡异安静。</p>

梁牧之率先打破沉默：“你的行李还在后备箱，等回来的时候一块儿送到你家。”</p>

许栀坐在后座，偏过脸望着车窗外，完全没有说话的欲望。</p>

梁牧之在内视镜瞥了她一眼，“你要和我闹到什么时候，给个期限吧。”</p>

许栀觉得很烦，“你觉得我怎么样算是不闹？”</p>

“就不能和以前一样？”梁牧之问。</p>

许栀默了几秒，“牧之，这个世界不是围着你转的，我也不是，我有自己的生活，或许你可以不在乎陈婧的感受，这样毫无芥蒂地带我去玩，但是我不一样，等我有了男朋友，我一定会将他的感受放在第一位，不可能再和你有过多来往。”</p>

梁牧之闻言，冷嗤一声：“小里小气，陈婧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么小心眼，对你和我的来往，她从来没有反对过，倒是你，从一开始就处处看她不顺眼，连带着找我麻烦。”</p>

许栀又不说话了。</p>

梁牧之气不打一处来，“你喜欢那男的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我看你就是被他影响了，变得都不像你了。”</p>

许栀闭了闭眼，真想打开车门直接冲下去。</p>

梁牧之带着情绪，一顿疯狂输出：“我早说过你太单纯，容易被人骗，你家也算小有家底，加上你这张脸，这个身材……”</p>

他顿了顿，“男人在你身上有利可图，自然趋之若鹜，别以为他们是真心喜欢你。”</p>

许栀身体逐渐僵硬，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这话戳开一个口子，汩汩流着血。</p>

片刻后，她凄楚地笑了，“原来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配被人喜欢。”</p>

她想，他可以不喜欢她，但有必要这样说吗？</p>

梁牧之一怔。</p>

他也意识到自己话说得有点过分了，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不知道该如何挽回。</p>

许栀面色苍白而平静，“还有，你可能不知道，我家公司最近出了很严重的问题，重要的项目失利，现在缺钱，我爸在想办法贷款或者融资，但结果还不好说，所以他想要我和你订婚，这样方便他获取资金，所以……”</p>

她垂下眼，“我家前一段时间遣散了用人，是因为没钱了，我现在的家底，没有什么好图的。”</p>

梁牧之眉心紧皱，“这么严重吗？我不知道这件事。”</p>

他就连他家的公司都没怎么关注过，反正梁家家底够厚，他败都败不完。</p>

“我和我爸不一样，我不做嫁给你那种美梦，”许栀自嘲地勾起唇角，“我和他说过，但他不愿意放弃，所以我觉得你最好能和他说清楚，让他死心。”</p>

梁牧之的注意力很偏，原来许栀觉得嫁给他是美梦吗？</p>

良久，他沉声问：“栀子……你，难道想和我结婚吗？”</p>

许栀放在膝盖的双手立刻攥紧。</p>

刚刚是她嘴快了。</p>

她默了默，才道：“我有喜欢的人，怎么会想要和你结婚？”</p>

梁牧之唇线紧抿，按理说这个答案应该让他安心的，但是没有，他只感觉自己的心在重重地下坠。</p>

半晌，他说：“那就行了，咱俩都没这个意思，回头我会找机会和许叔叔说清楚的，你家那事儿，完了我了解一下，只要我能帮上忙，肯定会尽力而为。”</p>

许栀没有接话，她在心底思忖有没有一种可能，在两家不结亲的情况下，让梁牧之帮忙，扶一把她家公司。</p>

这是算计，她思及此，只觉得凄凉，不知不觉中，她和梁牧之居然走到如今这步。</p>

接下来一路都是沉默。</p>

梁牧之心想，叫她出来玩明明是哄她的，怎么越哄越糟糕了。</p>

滑雪场距离市区很远，开车过去，单程就要五个多小时，后半程许栀迷迷糊糊地躺在后座睡了一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