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请雁春君、秦使宣布燕丹所犯两国之律法!”
六指黑侠躬身行礼,请雁春君和黑白玄翦依据燕、秦两国的律法对燕丹私自逃出咸阳判责。
“终究是孤之子侄,宣判子侄之事,还是由冢宰来吧!”雁春君叹了口气,示意身边带来的燕国冢宰上论政台宣读燕国律法。
六指黑侠点头,不管雁春君是在作秀还是真的不愿叔侄相残,总之雁春君这一手也能给在场所有人留下一个长辈应有的亲恭之样,于是转身向起身走出的燕国冢宰行了一礼。
“依燕国律,枉顾两国盟约,擅自破坏两国盟约者,罪同叛国,当处株连,夷三族,因其为太子,革除太子之位,满门抄没,贬为奴藉!”燕国冢宰看着燕丹叹了口气,然后朗声宣读起了燕国律法。
若说在古代有什么刑罚比株连九族还严重的,那就是贬为贱籍、奴藉!
什么是贱籍、奴藉,就是这一辈子,包括子子孙孙都只能成为奴隶,优伶,没有任何地位可言,在儒家看来这是最大的惩罚。
所犯之罪已经大到连杀了他都是对他一种恩赐的地步。
“我……”燕丹看着冢宰的判罚,脸色大变,难看无比。
他以为大不了是一死,却没想到燕国这么狠,这么恨他,居然连死都不给他,让他从一国太子,沦为奴藉,还是他这一脉也全都贬为奴藉,包括他的母亲,母系那边都同样如此。
“有些过了吧?”儒家的几个观礼大儒也在皱眉。
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没必要闹得那么大,直接贬为奴藉,还是三族全部受到牵连,贬为奴藉。
“若是因为他,导致了燕秦开战,那么那些阵亡的两军将士的仇是不是该算到他的头上呢?那时候会死多少人,毁了多少家庭?”也有大儒觉得正好。
于是儒家自己就开始吵了起来。
“……”六指黑侠嘴角一抽,心底暗道,不愧是儒家,这都能自己吵起来。
“没眼看!”言晏看着魏王等人打趣的目光,也只能扶额。
这就是儒家,总会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自己吵起来!
不过儒家虽然吵架,但是倒也没有大儒跳出来指着燕国冢宰定下的刑罚有问题,毕竟那是燕国自己的事。
他们吵起来也只是因为习惯性的要怼一怼自己人,彰显一下存在感,并不是要去插手燕国的刑罚。
在燕国判罚之后,黑白玄翦也向着六指黑侠和冢宰行了一礼,最后向着四周观礼者再行一礼,然后才缓缓开口,“燕国质子,太子丹私自逃离质子府,依大秦律,质子府一应官员护卫,除爵,迁狄道。”
“这……”黑白玄翦的话一出,儒家也不吵了,比起燕国的刑罚,秦国的律法那才是真的严苛。
因为没有看住燕丹,整个秦国质子府所有官员,全部被剥夺了爵位,贬为了庶民,举家都要被迁往秦国最偏远的陇西狄道!
“太子丹只是遁逃咸阳,并未杀害秦国人,造成其他伤害,故秦国律法并不能治太子之罪!”黑白玄翦继续说道。
这一下,燕丹和所有人又都愣住了。
上一秒他们还觉得秦法严苛,但是下一秒,他们却又发现秦法其实又很宽松,并不会对他国未曾处罚之人处以重型。
哪怕他们都觉得,燕丹叛逃,应该属于大罪,可是秦国却只是处罚了看守燕丹的那些质子府的官员和护卫,对于当事人却没有太多的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