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你坑得他那么惨,他能总想着弄死你?我告诉你,上回要不是我拦着,你怕是回不了秦国,今天该还个人情了。”
小鱼儿也是憋屈的,这回显然是这坑神又坑了结拜大哥,此时,她哪里不明白,这场谋划必然已经打水漂。虽然还搞不清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然则眼下最重要的是项臣安危。
瞅着这张笑眯眯的臭脸,小鱼儿巴不得上去就挠死他,可惜,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嫂夫人莫急,坐,坐。”
江凡一脸微笑,“嫂子待小弟好,小弟心里有数,所以呢……我也会帮忙想想办法。不过事先澄清一件事啊,这事儿我完全是被动的,要怪就怪张仪,他心眼子贼多,要不是他把我卷进来企图报上次一箭之仇,我也不至于管这个。”
“张仪?”小鱼儿显然一愣,旋即目露深思:“你是说张仪还有别的打算?”
“那显然啊,这老家伙走一步算十步,你以为他就想搞死周安世?你以为张宰辅出现在这里属于偶然?你以为我没事闲的来管别人的破事儿?别闹了,嫂夫人,您虽然聪慧绝伦,还是被这老小子蒙了啊。”
他说的很有道理,首先张仪心思太诡,这个她一直也在提防。然后张宰辅出现的也太过突兀,一个归隐了的五国之相为何突然来此?不可能没事情。然后,江凡这厮没好处的事儿也不可能干啊,难道果然别有隐情?
江凡窃笑,很好,这一盆子脏水泼在张仪身上简直恰到好处,多谢你啊,你这行事作风成功又给自己增添了一口黑锅。
“唉……说起来都是眼泪……我这倒霉催的。”江凡一脸憋屈加无奈的表情,表演入木三分,自觉都应该拿一座小金人儿。
“不过呢,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多拖延一刻,兄长就多一分危险,我们还是想办法先救人吧。要不然丢在这儿的可不是兄长一个,还有嫂夫人的家底儿……虞家军儿郎们呢。”
这话江凡倒是由衷的,项臣决不能有事,起码目前不能沦陷在此。
当然,他心里也明白,刚才说的有些危言耸听,只是为了扰乱小鱼儿的心思。以项臣的武力,纵然不能全身而退,自己杀出重围是没啥问题,毕竟周安世也好,来宝儿也罢,就算再加上个静安郡守,都没可能留下这位当世战神。
小鱼儿恐怕也是一时间关心则乱而已。
“虞家军?”果然,小鱼儿更有些心惊:“为何会是虞家军,不应该……”
江凡摆摆手:“不应该是赤犼军?呵呵,所以说,嫂夫人还是没算到全局,不过先别说这个了,小弟能有办法让兄长和虞家军全身而退,就看嫂夫人……”
小鱼儿此刻断然道:“说你的条件。”
江凡拍拍手:“这才是那个聪慧绝伦,杀伐果断的虞姐姐。好,小弟也不藏着,把张仪此番的全盘计划和盘托出,并且签字画押为证如何?”
话一出口,反倒是小鱼儿一怔:“就这?”
“就这。”江凡很真诚。
“没别的?”
她有点迷惑了,这条件看起来很要命,实则没啥,事情发展到现在,已成藏不住的东西,该知道的人都会知道,为什么还要记录下来?难道为了以后所用?
江凡大义凛然:“还能有啥!就像姐姐说的,我和项王毕竟是金兰兄弟,兄弟有难,小弟怎能袖手旁观,而这个时候提条件,小弟还是人吗?但为了防备张仪,小弟只能要求嫂夫人把某些我不知道的细节诉说清楚,有了姐姐的笔证,我回去也好跟我家陛下交待。如此足矣。”
小鱼儿彻底迷惑了,说江凡是这种义气千秋的人,吊起来打她到死都不可能相信。但他偏偏没提任何别的条件,就这一项也算胜利者合理要求啊。
“……你,真没有其他……”
江凡似乎怒了,拍着胸脯道:“江凡虽然年少,也知道义气二字重千钧!难道在嫂夫人眼里,我江凡就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小弟寒心啊!”
“是……”虞美人几乎是下意识说道。
江凡当时就怒了,“嫂夫人竟如此看待小弟,心塞啊。不想说话了,嫂夫人自己想辙吧。”
说罢一扭脸,赌气去了。
饶是虞美人号称南楚第一才女,也被他弄晕了头,短时间很难判断这厮的真实想法。
但时间却不允许,杀伐声越来越激烈,在地牢中都听的真真的,可见局势危急。
“贤弟先别动怒……我答应你便是,但此处不是书写之地。”
江凡叹口气:“算了,小弟哪还能真和嫂夫人计较。如此,先办事。兄长正危在旦夕,反正嫂夫人跟我在一起,完事儿慢慢写,来得及。”
他说的大气,小鱼儿却越发不确定起来,直觉告诉她,这厮没那么好心,十有八九又在憋着坏。要知道,他这连环坑是有前科的。
“好,贤弟大气,嫂子替你哥哥谢过了。不过如今我们被困在此,你有什么办法?”
江凡笑笑:“嫂夫人,被困的是你而已……”
小鱼儿无语,真是糊涂,从自己也进来那一刻就该想到。
“嫂夫人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回。”
江凡说着,站起身伸个懒腰,然后,在小鱼儿崩溃的眼神中,掏出一根钥匙,插进去一搅——门,开了。
小鱼儿:我……!
江凡回过身又把门锁上,冲着她摆摆手:“嫂夫人,您先呆会儿。”
这厮根本就来去自如,被困着,被封了真元的,是自己而已。完整内容
想着当初把这小贼丢入水牢的窃喜,小鱼儿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
眼瞅江凡笑眯眯哼着小曲儿信步离去,小鱼儿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角抽抽半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