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棺?
我愣了一下,怀疑豆腐是不是在瞎说,有谁会用铁当棺材?更何况古时候制铁不易,这么做也太浪费了。
豆腐一边说,一边伸手准备再去摸,就这时,从豆腐身后,猛然又伸出了一只手,将他的手给扣住了。
我转头一看,却是那个扶桑哑巴,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我们身后。他目光冰冷的盯着豆腐,手上纹丝不动,豆腐脸色都扭曲了,看起来这人力道很大。我害怕豆腐这只手也废了,连忙道:“放开。”说完才反应过来,这扶桑人应该不懂中文。
谁知就在这时,那人忽然说话了,声音很冷淡,说:“不许碰这些棺材。”
豆腐被扣着手,连疼都忘了,瞪大眼,惊讶道:“原来你不是哑巴?嘿,你还会说中文,说的挺溜的,跟谁学的啊?我考考你水平怎么样,跟我念:从南边来了个喇嘛,提拉着五斤塔嘛。从北边来个哑吧,腰里别着个喇叭,提拉塔嘛的喇嘛,要拿塔嘛换别喇叭哑巴的喇叭,别喇叭的哑巴,不愿意拿喇叭换提拉塔嘛喇嘛的塔嘛。提拉塔嘛的喇嘛拿塔嘛打了别喇叭的哑巴…………”
我一时无语,满耳都是喇叭哑巴的,正打算让豆腐闭嘴,那扶桑人已经先一步放开了豆腐的手,转而将豆腐的脑袋一推,冷冷道:“再说一句,我割了你的舌头,让你变哑巴。”
豆腐悻悻的闭上嘴,缩着脖子嘴里低声嘀咕,估计是在向这个面具人的祖先问好。
我起初以为他是个扶桑人,现在听他说了两句话,发现他的发音很正,不像是外国人能练到的程度,不由问了句:“你是花国人?”
那人覆盖着面具的脸上也看不出神情,并没有再搭理我和豆腐,而是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了一双黑色的手套带着,我认出那是一幅摸尸手套,看样子这人想开棺。
陪葬的道童,棺材里应该没别的东西,这人开棺做什么?
这时,外面的林教授等人也来到了这间墓室,这墓室本就被棺材堵的满满当当,人一来就显的拥挤,沉寂两千多年的地宫,一时间就跟开聚会一样。
豆腐悄声对我说:“这装牛叉的哑巴不许我动棺材,自己却去摸,实在可恶。”
我道:“棺材里应该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咱们静观其变。这人有两把刷子,必然有其用意,咱们多学着点儿。”这两次挖蘑菇的经历,让我深感经验的重要性,光有爷爷的倒斗指南,只是纸上谈兵。古墓里的突发情况太多了,经验往往可以保命,我决定接下来暂且不出头,看看这个眼睛长在头顶的哑巴会怎么做。
我在旁边观察着面具哑巴的动静,发现他开棺的步骤很专业,用的是传统的老一套,除了没有请香以外,该做的流程都做了,整个过程中,目不斜视,没有任何一寸皮肤接触过棺木。只见他拿出撬子,将棺材钉一一撬出,随后双手使力一托,眼前这具小棺材便被打开。
我提前已经捂住口鼻,后退一步,未免被棺中积聚的尸气冲撞,谁知棺材打开后,竟然没有任何异味儿。众人都觉得奇怪,不由上前察看,猛的一下,我便发现棺中赫然躺着一具浑身发青的童尸,正漂浮在棺材里。
之所以说漂浮,是因为这棺中积满了水银,尸体泡在水银里,两千多年都没有腐化,浑身布满了水银沁,显得尤为骇人。
难怪豆腐说这棺材是铁棺,事实上,应该是木制棺材与水银接触久了之后所产生的一种变化,使得木棺质地硬化,摸起来如金似铁。
那面具人开完棺,便伸手在棺中摸索,须臾,似乎没有所获,朝三个手下打了个手势。那三个手下立刻将棺材盖上,四人转而去开第二具棺材,也不知究竟是想找什么东西。
林教授这会儿遇到这么一帮不速之客,一时也有些拿不到主意,问我:“小陈,现在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随即,我朝众人使了个眼色,众人会意,一行人当即离开墓室,来到了北面儿那扇墓门前。
那四个扶桑人看起来似乎不打算再理会我们,如此更好,免于一场恶战,不如各干各的。当即,我们来到墓门前准备动手。
这扇墓门中间的细缝处,同样是封了油蜡,透过这薄薄的一层油蜡,我忽然发现,那细缝中有一些青色的东西,由上至下,一直蔓延到底,似乎细缝里塞着些什么东西。
有了这两次倒斗的经验,我心知古墓之中处处危急,也不敢轻举妄动,便拿出小凿子,细细刮去油蜡,片刻后,那石门中缝里的东西渐渐露出面容,我一看之下,脑海里不由嗡了一声,心里冒出个词儿:九生九死锁。
这个名词,我是从冯鬼手那儿听来的,他是研究机关的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