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门开了一道缝,开门的却不是老沙,而是杜少东。
“杜少东?怎么是你?”孙广夏注视面前这个脸上有刀疤,留光头的中年男人,眉头顿时皱紧了。
我注视着这个名叫杜少东的村民,这人四十来岁,长了一脸蛆虫般的恶相,这种人在人间很常见,没文化,没受过教育,更从未被人尊敬过,世界需要一些肮脏的油污来点缀,这是他们存在的唯一意义。
“嘘!进来说!”
杜少东让开身子,焦急地招呼我们进屋。
等众人都进了老沙家后,杜少东反锁上门,我看过去,屋里到处破破烂烂,空气中弥漫着发霉的药味。
在屋子正中的地面上,铺着张油腻腻的脏毛毯,毛毯上躺着个人。
这人正是我们要找的老沙,老沙看上去也就五十来岁,并不是很老,却已到了弥留之际,一脸惨然地蜷缩在地毯上。
“老沙!”孙广夏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借你的铁肺用用。”
老沙吐出口浊气,指了指墙角,孙广夏大步过去,将丢弃在墙角的铁肺拿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顿时怒道:
“这是坏的!”
“是坏的。”老沙说话声虚弱至极:“早坏了,锈成一堆废铁了。”
杜少东凑上前,悄声问孙广夏:“你们这是?打算横渡阿难海?”
“关你叽霸事!”孙广夏似乎很厌恶杜少东,没好气地骂道。
杜少东尽管长的凶,却很惧怕面前这个几乎高他两倍的巨汉,他摸着自己的光头,谄媚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