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这一记刀子捅进去,旁观的罗南、章莹莹都觉得疼。
亏得白先生面色不变,继续笑着:“行吧,技术上我就不多置喙了。听说彩姐你睡眠也受影响,还做噩梦?咱们就聊聊这个,正好是我的专业范畴。”
“那你们慢慢聊。”马明禄就想造一个私密环境,“我们先出去……”
白先生摇头:“这又不是治疗,随便聊聊天。”
马明彩“嘿”了声:“都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大不了的。其实梦见的就是年轻时那些破事儿……”
白先生柔声附和:“三战、畸变,那个年代,什么事儿都是糟烂一堆。”
“可不就是吗?我就梦见大哥、老四领着他们一家子,奇形怪状地围着我哭。哭什么,又不是我害的!我家里就没折进去人?”马明彩明显来了情绪,指着马明禄,咬牙切齿,“都说是我提议躲去春城,可你们几个马,谁不投赞成票?结果死了、失踪了、不如意了,就找我……”
这样的对话,说是不在乎私密环境,但随着交谈深入,马明禄还是忍不住逃出来了。罗南、章莹莹不好留在里面,反正还有白先生“直播”,也跟着出来,只留下白先生和马明彩在那边交流,女管家项女士也在里面招呼着。
到了病房外的豪华套间,罗南貌似也是顺口问了句:“马先生,你们在春城生活过一段时间啊?巧了,我父亲和爷爷也是,不过主要是在六七十年代。”
马明禄其实不想与两个年轻人说太多,可罗、章二人与白先生关系明显亲近,他也不好得罪,就“嗨”了一声:“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主要是三战的时候去避祸,60年就回来了。”
“60年?”罗南继续闲聊天似地开口,“我记得那几年也不太平,尤其是59年……”
“对,那两年畸变种都疯了,各种破城、屠杀。哎,那时都不叫城,也就是军事堡垒外面围一圈聚居区,更外面修一层防御阵地,哪像现在这样?我们那一大家子,号称‘十马’,那几年就没了一半,想想都是噩梦!可不就是做噩梦吗?到现在,我都想不起来这一大家子是怎么散的!所以后来老埃尔斯先生的‘大基建’倡议,我是举双手赞成的……”
就这样聊了有小二十分钟,主要是当年“十马”在春城的艰难生活,直到白先生走出来。
今晚的探视就算结束了,三人没有久留,就此与马明禄告辞别过。
三人也并没有远离,而是又回去刚才的更衣室。
期间,白先生就补充了马明彩老太太一些“事迹”:
“这人也算是要强了一辈子。其实她前面还有个夫家,孩子也有了,却都折到五十年代了。后来又嫁给了姚家老大,这些年没少出力,可在姚家,她那几个孩子都不争气,活得越来越憋屈,心态本来就不太对,这一下更折腾了。”
罗南若有所思,到更衣室的时候,问了句:“他之前的夫家姓什么?”
“大概是姓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