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愣了半晌才幽幽垂下眸子,将那一口凉了的茶咽下去。
“令主子说得对,我的马,就叫‘珠玉’。”
毛团儿就又云里雾里地回来给婉兮回话。
婉兮听完傅恒的反应,也是难过地垂下了头去。
她不是不懂九爷的心意,只是——“九月九日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诗句太过脍炙人口,“茱萸”此名便太落痕迹,若叫人听了去,九爷来日的仕途必受影响。
若比长痛,便还是此时短痛吧带。
九爷前途无量,她绝不容自己成为任何人攻击九爷的口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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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回到宫中,稍作安顿,当晚便与语琴一起,先去给位分高的娴贵妃、纯贵妃、愉妃请安。
两人在长街里会和,正是暮色刚起的时分。
语琴立在霞光暗影里,先促狭地笑:“娴贵妃和纯贵妃,你倒想先去见哪个?”
“你可别忘了,就算你心下没什么偏私的,可是架不住人家自己拿心眼儿。你那先后的次序,若选不好,接下来便有你好果子吃!”
婉兮自是明白语琴所指:“若我胆儿小,自然应该卑躬屈膝,先去给那难惹的请安去。”
“可惜我偏不是那种怕吓唬的人。她越是对我横眉立目,我反倒更不将她放在心上。”
婉兮说着拉住语琴的手:“咱们自然还是先去给纯贵妃请安。”
“虽然明知道这样儿要被人家挑理,可是我怎么着她不挑理呢?总归在我心上便是横着一杆秤:便都是贵妃,我便以皇嗣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