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教授姓张,单名一个凡字,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面皮白净,长相斯文。
“考场里有摄像头,我们现在站的地方也在监控区域内,所以,你接下来的每一句话、每个动作,都会被完整记录下来。”张凡没有一开口就盘问,而是有言在先,把该交代的说清楚。
沈婠挑眉,忍不住高看了他一眼。
张凡博士毕业后,通过人才招聘,直接来起航任教,距今满打满算也有五年之久,这还是第一次抓到作弊。
他忍不住想,如今的考生心理素质已经强悍到被抓现形也无所畏惧,从容不迫了吗?
别人他不知道,但眼前这个年轻女人是真不怕,或者说……有恃无恐?
张凡敛下眼底的探究与打量,清了清嗓,倏然正色:“知道我为什么单独把你叫出来吗?”
“猜到一点。教授怀疑我作弊?”
男人摊开手,“这个纸团你怎么解释?”
沈婠:“有人故意砸到我身上。教授不信,可以看监控。”
张凡点头,“放心,我一定会调查清楚。不过,在事情明朗以前,你恐怕不能再回考场继续答题了。”
“没关系。”沈婠不疾不徐,一副“我会配合”的好公民模样,似乎并不在意试卷有没有做完,是否会影响最终成绩。
可张凡哪里知道,在这之前,沈婠本就打算交卷走人。
“你好像一点也不紧张?”
“为什么要紧张?”她反问,“只有做贼的,才会心虚。”
张凡见状,更加怀疑这件事另有隐情。
起初,他捡到纸团的时候,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愤怒,而是好笑。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用这种传统老旧、容易暴露、没有半点技术含量可言的方式作弊,再怎么也该把微型摄像头、电子传感笔这些基础设备用上吧?
其次,沈婠太过镇定,甚至是带着几分玩笑和看热闹的心态在围观事态发展,完全没有当事人该有的表现。张凡以为她“有恃无恐”,但一番交谈下来,潜意识里更愿意相信她是“清者自清”。
有些东西,是装不出来的。
再说,他也没笨到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
张凡沉思一瞬,很快便理清思路。
当务之急,是要赶紧确认“作弊一事”的真伪,希望还有时间让她完成剩下的试题,否则,这一耽误,很可能就毁了一个人的前途……
张凡承受不起这样的罪过,当即拿出手机,拨通考务处电话——
“喂?”
“我是张凡,三考场发现疑似作弊的行为,该考生现已停考,等待判定结果出来。能不能麻烦你们那边给监控中心打个电话,调取录像进行核实?”
“好的,稍等。”
三分钟后,张凡手机响了,他看都没看来电显示,便急急忙忙按下通话键——
“查到没有?”
“不好意思,监控中心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怎么可能?!”张凡惊呼,“有再打过吗?”
“打了三次。”
张凡眉心狠狠一紧:“那就直接派人过去!”
“张教授,您听我解释……”
“我现在不想听!像这种关系到考生未来和前途,甚至清白的大事,你们都敢懈怠,考务处是一点用都没有了,留着当摆设吗?!”
在起航学院,教授那都是国宝级的,不仅待遇好,地位也高,这是“礼遇”,也是“尊重”。
因此,张凡才有底气直接让对方没脸。
别说考务处,就是教务处,所有校内行政单位遇到教授级别,都得乖乖绕道,装孙子。
张凡:“现在立刻马上派人去监控室!电话也继续打,不要停!”
那头连声应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结束通话,张凡抱歉的眼神落到沈婠脸上:“对不起,可能还需再等几分钟……”
这话,他说得羞愧。
若沈婠作弊了还好说,可如果没有作弊,却让她站在考场外干等,无法完成试卷,那问题就严重了!
可女人的回应,再次令张凡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