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由于病人情况特殊,是受了枪伤,医院必须马上联系警方说明情况,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消停。
手术室内。
无影灯已经关闭,沈谦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即便经过处理,空气中也仍然弥漫着血腥味。
“婠婠”他轻动唇瓣,可惜终究没能发出明声,只有气息的摩擦。
沈婠上前,看着他不再浑浊的瞳孔,轻嗯一声。
“你知道的我其实不想当你的哥哥”仍然只有气息在碰撞。
可她却听得清清楚楚。
“是,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什么时候?”
“你送我阿瑞斯之泪。”
他并不意外,相反,一片了然:“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现在好了,不怕了因为我马上就要死了”
沈婠温柔地摇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没那么容易死。”
“我不怕真的一点都不怕终于可以把那些话问出来”
她垂眸。
男人固执地开口:“你有没有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
“没有,是吗?”
“”
“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哭吗?”
沈婠咬唇,崩溃般低吼:“我说了你不会死!你听不懂吗?!”
发狠的同时,泪水自眼眶滚落,恰好滴在男人脸颊上。
啪嗒!
他原本即将垂耷的眼皮,艰难地再度抬起,张了张嘴,像条游到最后精疲力竭的鱼:“是热的”
然后无法抑制地笑起来,笑得浑身颤抖,最后变成抽搐。
他说,“你会”
这次不是气息,而是明声,响亮之后戛然而止。
那一抹笑就此定格在男人脸上。
随着闭眼的同时,凝为永恒。
风轻轻拂过,沈婠猛地从记忆中挣脱,看着墓碑上男人的照片:“值得吗?”
这个问题,到他死前最后一秒,都没能问出口。
如今问出口了,却注定无人再答。
“自私,冷静,强大,不择手段,利益至上,这才是你本该拥有的样子。”
“对付我,羞辱我,碾压我,见死不救,这才是你对我该有的态度。”
“可为什么会变?是我不一样了,还是你不同了?”
“明明你还是那个沈谦”只有我不是那个沈婠
她站起来,退后两步,风吹起她素色寡淡的裙摆。
“本来我们可以互不相欠,当最纯粹的对手,没有惺惺相惜,只有你死我活。可你不该”音调一哑,“不该以这种方式结束,让我永远欠着你,连还的机会都不给”
“你死了,一了百了可我还活着,背负着愧疚,未来每一步都将负担你的重量前行。”
“真狠啊”
这时,一个黑衣保镖突然上前,凑到楚遇江耳边一番低语。
后者咬牙上前,提醒沈婠:“我们该走了。”
她低头戴上手里的墨镜,就此遮挡住眼里所有情绪,下颌微扬:“走吧。”
一群人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除了墓前放置的花束和地上拓出的脚印之外,一切都如同原样,不曾改变。
阳光依旧那么灿烂,风仍然席卷着燥热,而照片上的人笑容不变,尽显儒雅。
两天后,东篱山庄。
楚遇江:“有消息了。”
沈婠眼神骤凛。
明明人还是那个人,可楚遇江总感觉她有什么地方变了。
比如,那双原本善于隐藏的眼睛,此刻毫不掩饰其中的杀意与冷然。
“去书房说。”
“好。”
两人一前一后入内,沈婠坐在权捍霆的位子上,楚遇江竟半点不觉得违和。
也许是因为习惯了,也可能是因为她和爷越来越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