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古蓁的时候,孟湛表情微动,很快又归于平静。
“这又如何?悢儿顽劣,改就是了。天大的祸事,自有我这个父亲教训他——”
孟悢和狐朋狗友用易容术混入旁人后院,欺凌女子,这事儿不新鲜,孟湛替他擦多少回屁股了。他心里也是很气这个孩子的作为,但又能怎么办?唯一的血脉,他不兜着谁兜着?
姜芃姬气笑了,“孟伯父客厅说过一句话?”
孟湛挑眉,“什么话?”
“你管教不好自家的儿子,那就别怪别人教育他。我觉得孟悢已经无药可救了,所以送他一程。孟伯父可知,我是怎么杀的孟悢?给他的手腕开了口子,放血放死的——”
饶是孟湛涵养够好,听到杀子仇人在自己面前提及如何杀他儿子,怒火也抑制不住了。
“你很气?”姜芃姬笑道,“接下来还有更气的,你要不要听?”
孟湛冷笑,“不愧是柳佘古敏生的女儿,古蓁教出来的继女,果然狠毒无耻。”
“比不过您啊,如果晚辈有孟伯父一成功力,此生无憾呢。”
气氛剑拔弩张,一旁的孟浑用杀人的眼光盯着孟湛——曾经的老东家——他没想到,时隔多年,孟湛竟然没有丝毫悔悟。孟湛的儿子是儿子,别人的老婆孩子就不是人了?
“柳兰亭,你过来只是为了跟老夫斗斗嘴?”孟湛冷嗤,面庞爬满了苍老的褶痕,双眸却很有神,“如果你的手段只是这样,奉劝你一句,你还是别搁到老夫面前丢人现眼了。”
姜芃姬双手环胸,坐在孟湛对面。
她道,“不是晚辈不想拿出来,只怕孟伯父遭不住啊。”
孟湛沉了脸色。
孟恒一行人站得远远的,他们听不到姜芃姬和孟湛说什么,但那股气氛却让人揪心。
“孟伯父身子骨有恙,极难令女子受孕,对吧?”
姜芃姬改换坐姿,面上带着漫不经心的冷笑。
“你想说什么?”
“这事儿,事关男子尊严,自然要瞒得死死的,除了您和心腹御用医官,几乎无人知晓。”姜芃姬没理他,自顾自道,“庶姨母嫁予您的时候,曾被一伙土匪偷袭,虽说有惊无险,但最后还是获救了,婚礼照常进行。只是,当晚新妇子却无落红,还是伯父帮着遮掩过去的。”
孟湛一开始还能冷静听着,越听越不对劲。
当年之事,很多细节只有他才知道,姜芃姬却说得那么详尽,好似亲眼所见。
“月余之后,庶姨母被查出怀有身孕,怀孕时间约莫是新婚当夜。孟伯父身体有恙,对此很不自信,你又看到庶姨母与人亲密相处的画面,对她腹中胎儿的血统产生了怀疑——”
孟湛冷笑打断她的话。
“不是怀疑,孟恒那野种本就不是老夫的。”他永远不会忘记那种绿帽罩顶的耻辱,新婚妻子与人私、、、/通,说到这里,他突然感慨了一句,“真是可惜——”
姜芃姬凝眉,“可惜什么?”
孟湛的面上闪过凶狠厉色,“可惜中诏那女四书问世太晚太晚,若是再早个二三十年——”
女四书出现之前,社会风气还很开放。
女子养面首不算大事,婚前失贞也不严重,顶多被人风言风语两句,要不了人命。
孟湛也是真心喜欢古蓁的,不然也不会主动求娶一个庶女,他还撺掇挚友柳佘帮忙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