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日,亓官让逼退原信的截粮大军,还让他们损失惨重。
原信带着残兵败将成功出逃,宛若丧家之犬。
虽说顺利烧毁了敌人五万石粮食,但付出半数伤亡作为代价,原信作为主将罪不可饶。
原信性格比较冲,平日里树了不少敌人,那些人趁着这个机会纷纷落井下石。
谁让原信自满自大,立下什么军令状?
原信这人心气高、性格傲、自尊强,平日都被人捧着敬着,何时有过墙倒众人推的场面?
一时间悲愤难抑,他道,“此事的确是末将的错,但末将不愿认罚,罪魁祸首另有其人。”
黄嵩下意识拧起眉梢,他倒是想重罚原信好肃清上下风气,但若是这么做,难免寒了老将的心。他本就难办,没想到原信竟然冒出这样的话,什么叫“罪魁祸首另有其人”?
不等黄嵩找借口支开原信,原信又道,“末将怀疑有人通敌泄密。”
通敌泄密?
听到这四个字,黄嵩耳朵忍不住支起,整个人也精神了。
“什么通敌泄密?”
想想原信平日里的尿性,黄嵩又觉得这老家伙的话不能尽信。
原信手指一指,众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纷纷诧然,众人反应各不相同。
聂洵真是要气炸了,忍不住起身叱骂道,“原信匹夫,你若怯罚,直说便是,何必乱攀咬!”
他真是气到了,平日温和的仪态和风度全部被丢到脑后,额头青筋都崩了出来。
原信道,“那一日,老夫请缨出战截粮,你可还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聂洵怔在了原地,他说什么了?
原信说,“你说老夫对浒郡境内地势不甚了解,若是让老夫领兵,一旦截粮不成反被围堵,大意之下中了敌人奸计,老夫该如何脱困——老夫怎么不知道你聂诚允何时有了能掐会算的本事,通晓未来?你我不合已非秘密,老夫又下了你的面子,让你失了推荐新将,结党营私的路子——难保你聂诚允不会为了陷害老夫,怀恨在心,暗地里使出下作手段!”
聂洵气急骂道,“你这老匹夫放什么狗屁!”
真以为他聂洵不会爆粗口啊,真以为他是泥人没什么脾气啊!
说罢,聂洵甚至拔出了腰间佩剑。
若非身边几位同僚见场面火爆难以控制,将他拦住,他真会提着佩剑和原信一局。
打得过打不过是其次,关键是这番羞辱决不能忍了。
原信冷笑道,“莫非是恼羞成怒了?”
黄嵩对原信的忍耐力也见底了,忍不住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原校尉莫要魔怔了。”
言外之意就是让原信看开一些,别输了一场就到处攀咬人。
哪怕黄嵩对聂洵不是很信任,但原信这样疯狗一样到处咬人,样子实在是难看。
原信却听不出内涵,反而以为黄嵩是在宽慰自己。
他有资格这么想,黄嵩需要本家支持,对待本家出身的将领都比较宽容和善。
原信道,“主公何不查查浒郡兴城南道的路线地形,饶是柳羲帐下兵马是神兵天降,若无提前预警、无人通敌,他们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调兵抵达兴城南道出口,提前一步埋伏?”
哪怕赶到了,那也是疲乏之军,更加没可能歼杀他们半数兵马。